所有的起因只怪我懦弱。
七月参加工作,到如今回家的次数也寥寥可数而已。虽说单位离家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我回家的次数也很少。直到今天同事说已经是周五了,我才想起来上周妈让我回去的事。
莫名地,回家有些抗拒。
毕业之前先择单位,以我个人的实力我是可以去自己向往的单位的,不过离家有点远。后来父母以我兄长南下再也不回来的理由将我留下,留在了这个离家近的小城市。
我不怪他们。他们只想留住我,我不怪他们。只怪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让他们不去担忧我的离开。
我想了想自己二十几年来的过去。
从一个小小孩到如今的事业,每一步都是被他们安排好的,我不想走他们安排的路,但又怕他们说出那些针对我的话。
我所有的理想被可怜地禁锢在自己内心的一个小盒子里。我从来不向他们提任何要求,我知道自己从来都只会妥协。他们辛苦了一辈子只希望我活得比他们更好一点,但是却不知我照着他们安排的路而走下来,内心除了只有抗拒他们时的悔疚却丝毫没有理所应当的感激。
如今我到了这个离家很近的城市,我竟也希望着有朝一日可以离开,我不想死在那里,倘若我真的成功了,真的离开了,就算我一辈子成不了大业至少我的后代在远方生根发芽到达我去不了的远方我也是高兴的。
那,不孝的名我甘愿一辈子背着,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对他们的期望而悔疚,我真希望他们也可以向远方憧憬着,那里有无限可能。
我的婚姻失败了。是因为他们。
我不忍提起对他们的称呼。
他们是我令我愧疚却鲜有令我感激的父母。
兄长南下,再也不回来了。在深圳的他远比在这个小城快活多了。他说他是想家,是想这个小镇,但他还是不回来。
大概其中一个原因是这个小镇的居民似乎仍保留着原始的劣根,对一心想跳出去的兄长和我说三道四,语言中夹杂的粗俗让我感觉到流言的攻击力。
对于偶尔回来的我行注目礼,我只感觉到自己似乎在他们的视线下被扒光。
回家吗?仍要回去。做个告别也好。
我看不见我之后的人生轨迹,大概被他们安排久了,我生命中原本应有的自我轨迹被他们擦了,被他们改写了。
抗拒吗?仍要回去。不知是不是最后一面。
我只说自己有多么可悲,因为我从不知道抗争。倘若我在外闯荡失败,我也不能告诉他们。
怪我懦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