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话是我们班长在寝室里跟我说的。
中午。
我刚从床上起来,顺着梯子蠕动到下铺坐好之后满地找鞋。好不容易终于抓起一只袜子凑到鼻孔:
“啊,男人的味道。”
“滚吧男人——”下铺的帘子被拉开后,里面的探头,双眼空洞望着我:“起来,我再不起要迟到了。”
我拿起袜子在下铺的鼻尖前晃了两晃,把脚使劲塞到鞋子里,然后用力蹬了几下地,总算穿进去了。我这样做不是我节约,脚长大了还舍不得换鞋子,主要是因为我懒,不想开鞋带。去过大厕之后,我跑回寝室拿包,教室那边的预备铃已经开响了。对床上铺的班长翻了个身。
我上去摇了他一下。
“起不起?”
“几点了?”
“还有五十秒。”我边说边拉开门。
“哪个的课啊?”
“老子不晓得,好像是道长的。”
出门之后还没来得及左转,就听到寝室里面一声大吼:
“日!”
然后就动静全无。
我冒着迟到被道长暴打的风险折回寝室,发现班长正坐在地上神情沮丧,双腿摆成簸箕的样式,正像是只交配失败的狒狒。
他憋了半天:“我日好痛。”
“蛋碎了是不是?”
“没有。”
“那你说毛,我走了。”
“等!帮我给道长请假,脚痛。”
长得帅的人面子都大。等我到班上的时候,道长通常要亲自站到教室门口欢迎我。
道长虽然叫道长,这个名字是我给他起的;但是他和其他班主任差不多:反对迟到和痛恨上课睡觉。
我本来想忽略掉他的存在径直进教室的,他也不慌,等我都踏进去了之后才喊道:
“回来。”
我停了一下,但是还是要装作没听到的样子。你强任你强,老子不惊慌。
“给老子滚回来!”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全班都听得到。道长真他妈给我面子。
我很规矩地举了一下手,给他示意我没有带什么可以威胁或者猥亵他的武器。然后站到他面前去,他毫无优势可言了,我比他高一头。
“狗日的混账,又他妈迟到!他妈这学期你第几次了!”
“第一次,我说真的。”
“那上几次我坐在办公室里头看到哪头猪往后门钻?”
“那是班长。”
“好,那班长呢?”
说班长班长到,他很敬业地扮成一拐一拐的样子,就好像他的脚在痛。
班长站在道长后面好一会儿,道长都没回头,班长犹豫了一下:
“这个……老师……”
“闭上你的鸟嘴。去我办公室。”
至于我,欢快地滚回位子上补觉去了。我们班就像是动物园,学生们除了拥有各种动物学名做外号,还和本质的动物有相同的喜好,即是吃和睡;吃饱了就睡,睡饿了就吃。我比较特殊,我为了睡得更好吃得更香多长肌肉便于在饭点抢食的时候打赢更多雄性,每天还要通过健身帮助消化。
当然,我们私底下觉得道长也长得很像浣熊;还是那种中年大肥浣,公的。
(未完,等我去完健身房就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