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碎想/文
清晨,我被枕畔的手机震感闹个不停。随即伸手去摸,响关掉这吵人的闹钟,眼皮懒懒的抬了丝缝,却猛然醒来。
我平日里极少与家人通话。
可这时的手机上却显满了各个时段的未接电话。
我原本混沌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一大半,按压住内心的不平静。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出了门給他们回拨了过去。
电话响起的第一秒,女人措而慌乱的声音从听筒那边喘喘传来:“你这孩子,怎么没钱了不跟我们说?”
这劈头的责令令我一头雾水。
“你爸和我着急,又联系不到你,你还了别人钱,一个子也没了,你这个月吃什么?你怎么也不告诉告诉家里。”
妇人非常乱急的语气根本毫无理智的在电话里头大言厉语的诉着。
我平稳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情绪,保持着清醒的大脑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质问道:“我欠什么钱了?”
“就你在空间里发的那个一千二百四十元的还债呀”妇人仍然急措。
我瞬时有些苦笑不得,又缓缓释道:“那是我和朋友闹着玩儿,自己手写的帐票!”
多怕她不明白,我又重复了几遍。
母亲的声音才从断断续续的传来:“原来是这样,真的可把我们給担心死了。”
她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接着就是一大堆怕我受骗之类的絮絮话语。
可往日里这样的话语我只觉烦躁,如今我却怔怔出神的望着远方。
眼眸里的泪腺控制不住的随着回忆翻涌而愈加滚烫,我想起了曾经家中三人分隔三地,父亲这样一个大男人居然对着新买按压式洗发水的开启而束手无策,他急愤打电话求助于我,可我还没来得及帮上他时,他便用了‘急智’使着老虎钳将之掰开,我曾笑个不停。
后来一次深夜时,我执着不停的給以为在家闲赋的母亲打电话。很多次后,接通的是她无奈而虚弱的小小气音,朦胧而又不真切的从远方传来,她哀声劝阻我所有人都睡了。
我才悲哀的发现原来她瞒着我又去了一个很苦且陌生的地方干着每天四点上班的作息。
那次,父亲被人情现实的不公平打压的内心终其意难平时,我想用尽极力的去用文字抚贴他,看到后的他真的很开心。可我却垂了眼,因为曾经存在的那个敢放肆鞭打青春,到处云腾的少年英雄,现在却好像被渐渐磨平了棱角,搭耸落地,再也放纵不起来了。
……
就像如今,明明是一眼就能看穿的小把戏,可多年洞悉人情世故的他们却还是败了,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慌张。
然而生活的魔手一次又一次的勒住了他们愈加苍老的喉头。年轻时能步履生辉的大步向前走,如今却屈头弯腰的卑微的向前爬,时间的打磨让他们跌爬打滚的在这浮世上跌跌撞撞。
不过是因为深爱,所以我看到的世界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