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鹤影
有人在美国大学生中做过调查,在《红楼梦》的女性人物中最喜欢谁?绝大部分人选择了她。
她是下人口中的脸酸心硬的烈货;是秦可卿眼里的脂粉队里的英雄;是贾母口中的泼皮破落户。说到这里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她是贾府中琏二奶奶王熙凤。
王熙凤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是干练、口齿伶俐、幽默、强悍、残忍、贪婪、泼辣的,她出身名门,同样也有大家族该有的教养,识大体、懂礼数。
01
王熙凤从小儿时就表现出杀伐决断的特质,嫁到贾家后更是泼辣干练的孙子辈当家媳妇,一切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
荣府一直没有什么大事,她出众的才华没法展示。这时宁府正要给秦可卿办丧事,贾珍央求王夫人,想请凤姐过来帮忙。凤姐心中大喜,正想卖弄才干,一直没机会,但不敢立刻表现,只看着王夫人,还是宝玉从贾珍手中接了对牌,强递给凤姐。这也是大家族该有的教养,长辈不发话,凤姐不敢造次。
刚接手她就敏锐地发现宁府的五大弊端,对症下药,重立规矩,分派得当,赏罚分明,自己也身体力行,树立威信,至此宁府上下无不称叹!。
《红楼梦》中凡是遇到难处理的事,一定是凤姐到场。宝玉的乳母李嬷嬷,因前一天强吃了宝玉特意留给袭人的酥酪,不满宝玉对丫头们比对自己好,被冷落,不受重视,来骂袭人,还拉着宝钗、黛玉恶人先告状,闹得不可开交。
这时凤姐过来笑道。“好妈妈,别生气了,……你只说谁对你不好,我替你打他,我家里烧着滚热的野鸡,快来跟我吃酒去。”轻松化解了琐碎难缠的家务事。还不忘吩咐丫头丰儿,替老人家拿拐棍儿和擦眼泪的手帕。
贾琏奶妈来找凤姐关照她的两个儿子,正遇见凤姐夫妻吃饭,两人忙着起身让酒,令其上炕,赵嬷嬷执意不从。因想到老人家牙口不好,叫平儿把一碗很烂的火腿炖肘子端给老人家。可见凤姐并不总是凶巴巴的,虽然是下人,但也礼待有加。
真难为凤姐,贾府上下三四百人长辈、平辈、小辈、本家、亲戚、奴仆,个个性格不一样。一天少说也有一二十件事。她能多方应付,处理妥帖,一个大公司就需要像她这样能干的总经理。
02
凤姐的形象华美,恍若神妃仙子,性格爽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仅能力强,善理家,而且能说会道,风趣幽默,一句话可以逗笑在场的所有人。贾母一天也离不了她,伺候一日三餐,哄着老祖宗开心,是她一天中的重要工作之一。
大老爷贾赦想娶贾母身边最得力的贴身大丫头鸳鸯,让大太太邢夫人带话给鸳鸯以及她的兄嫂。鸳鸯不从,闹到贾母面前,当时在场的人有:贾母的二儿媳妇王夫人,王夫人的亲妹妹薛姨妈,孙子宝玉,两个孙媳妇王熙凤和李纨。
贾母气的说:“我通共剩下了这么一个可靠的人,他们还要来算计!”见王夫人在旁,便向王夫人道“你们原来都是哄我的,外头孝顺,暗地里盘算我,…………弄开了她,好摆弄我。” 在场的人全与王夫人关系亲近,不敢替她辩白,还是探春进来替王夫人说话。
贾母怪凤姐没有提醒她错怪了王夫人,凤姐儿笑道:“我倒不派老太太的不是,老太太倒寻上我了,…………谁叫老太太会调理人,调理的水葱儿似的怎么怨得人要?我幸亏是孙子媳妇,若是孙子,我早要了,还等到这会子呢?” 说的众人都笑了。
众人之中只有她敢派老太太的不是,用称赞的方法指责对方,老太太听了还十分欢喜并且化解了尴尬的场面。
03
凤姐和贾琏的夫妻关系,并不完全像包办婚姻那样全无感情可言。一日中午,周瑞家的来给凤姐送宫花,小丫头丰儿在门口放哨。见周瑞家的过来,连忙摆手,周瑞家的会意,一会儿又听见凤姐和贾琏的笑声,由此看来他们小夫妻的性生活是和谐的。
贾芹的母亲为给儿子谋一份工作来找凤姐,凤姐答应了。在派活给谁的问题上,与贾琏产生了矛盾,凤姐想给贾芹,贾琏想给贾芸,这种情况下总是凤姐占上风。
这时,贾琏突然说了句话:只是昨儿晚上,我不过要改个样,你就扭手扭脚的。凤姐听了嗤的一声笑了,向贾琏啐了一口,低下头便吃饭。说明他们不仅性生活和谐,而且还颇有乐趣。
贾琏那种皮肤滥淫之人,在凤姐的强悍压力下,一有机会就跟馋嘴猫似的与多姑娘、鲍二家的鬼混。
凤姐爱吃醋,对最贴身的助理平儿也严加防范。平儿虽然是贾琏的妾,凤姐却从不让贾琏碰她。直到遇见了尤二姐,贾琏动了真情,这是他们夫妻感情最严重的一次危机。凤姐用计把尤二姐骗回荣府,纵容秋桐,逼死尤二姐,又借尤二姐之死除掉秋桐。可谓机关算尽
凤姐对贾琏的忠诚度要高一些。她整死了在她眼里如同“癞蛤蟆”的情痴贾瑞。虽然与贾蓉、贾蔷关系暧昧,却没有实质性的问题。
由此可见,凤姐的心机与毒辣。评论家称之为“蛇蝎美人”。
04
惩治下人的手段狠毒,垫着碎瓷瓦子,跪在太阳底下一日,茶饭不给;用簪子来戳小丫头的嘴;扬手一巴掌打的小道士满地滚。下手快、准、狠,下人背地里骂她“阎王婆”、“夜叉星”。
下人兴儿对她的总结非常到位: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把火,暗是一把刀,人家是醋坛子,她是醋缸醋瓮。
她是贾府的支柱,也是贾府败落抄家的首犯之一。她“有一万个心眼子”,让心腹奴才用苛扣挪用的月钱在外放高利贷,上梁不正下梁歪,贾府上下子弟奴仆都各营其私。
凤姐素日喜欢揽事,在馒头庵受老尼姑之托,为了帮长安节度使的小舅子娶到张金哥,以贾琏的名义包揽诉讼,逼与之定亲的守备公子退婚。结果,张金哥和守备公子双双自尽,凤姐得贿3000两。从此以后,胆子越来越大,为日后埋下了祸根。
指使和尤二姐退婚的张华状告贾琏,后又追杀张华。心机深手段狠,“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贾府查抄后,随着在外违法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败露,自己的下场更惨,“一从二令三人木”被贾琏休妻,沦为贱役。只落得,“家亡人散各奔腾”,最后死在狱神庙里。
叹!生命不到最后,不会放下执着,永远痴迷。放不下富贵,生命就在富贵中耗费;放不下权利,生命就在权利中打滚;放不下情爱,生命就在悲欢离合里挣扎,不得安宁。有时在想人生真的需要领悟吗?领悟了又能怎么样呢?痴迷、执着、眷恋本来就是生命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