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山山的《表彰我的牙齿和眼睛》,我就不止一次有了想表彰一下我的五官中的某一个官的冲动,遗憾的是,我发现,我五官中的任何一官似乎都不配被我表彰。我不死心,心想,没有值得表彰的某官,总该有值得惋惜的某官嘛。
值得我惋惜的某官就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惋惜我的眼睛(上)
只要是我的朋友,就算不是朋友,哪怕仅是一面之交,都会赞美我有一双大眼睛,谁不喜欢大眼睛的女孩呢?从小到大,要说我的五官最让我感到骄傲的就是我的眼睛。
我14年那年,眼睛突然就近视了,右眼是150°,左眼是0°。虽然我忘记当时是情愿还是不情愿,是主动还是被动戴上眼镜的。记忆犹新的是,我很快就喜欢上了戴眼镜给予我的崭新的形象,谁看见我,都会把我看成是知识渊博的好学生。
起初大人说,小孩子戴眼镜只是为了矫正视力,慢慢视力就会恢复正常。没想到,我的双眼视力被越矫正越近视了。大人们为此很遗憾,我也遗憾。对一位妙龄青春少女来说,希望自己的双眼美肯定胜过希望自己的学习美。
高考,我以800°的“高视”,考进了军校。刚入校,凡是近视的同学都不敢暴露自己是近视眼的真相,我也如此。到真相无需隐瞒之时,我就成了班上唯一戴上眼镜从不摘取的女生——同学们关注我的焦点不是我的大眼睛。“愚儿是个爱学习,书卷气很浓”的女生,这是我在整个军校期间留给同学们的深刻印记。
同寝室的女友文君,每当我摘下眼镜就寝时,她就会侧过脸细瞧我,尤其是中午,阳光照射在床头的墙上,文君就喜欢摆弄我的躺姿,让我的长睫毛的影子能清清晰晰映在墙上,并命令让我上下眨动眼睛。她就兴高采烈的赞美说:这么长的睫毛,简直太漂亮!太漂亮啊!我也忍不住斜眼偷视着墙上自己眼睫毛的影子,心里发出和文君一样的感叹:确实是太漂亮啊!我的睫毛,那么长那么翘!在我看来,她简直就是美的初级发现者,发现了我的长睫毛,如果是美的高级发现者就好了,就能发现我的大眼睛。
我是戴着眼镜走向工作岗位的。我开始为恋爱做准备,我不想戴着厚厚的镜片去恋爱。于是,我成了那个时代第一批佩戴隐形眼镜的时尚人。我幻想有一天,有人掀起我的头盖,对我发出一声感叹 :“愚儿,你有一双迷人的大眼睛。”这句激动我心的感叹,我确信应该由别人来替我表达才显得更为生动和传神,让我做代言人,我会感到很难为情的。我一直就不在行自我表扬这一行。
果真有人对我发出的这声感叹。当时,我每天八小时的工作时间在药房,我备受男兵们喜爱。那些男兵们,一窝蜂聚集在我的窗前。有时候,他们不为取药而趴窗口,只为赞美我的大眼睛而趴窗口。他们说,没有见过像我这样大的眼睛,我真是自豪啊!一位诚实的连长,在窗口望了我很长时间,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你的眼睛,只能看一眼。第一眼感觉大,漂亮。第二眼,感觉太大了,害怕。像牛眼睛!我当场晕死,面带怒容狠狠的盯了他数秒之后,就吓跑了他,后来他诚心给我道歉,也没能换回我对他的原谅。
恋爱中的女孩,不免也有灰心的时候。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想来我是灰心了。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逛,逛到一家美容店,未加思考就对店员脱口而出,我要纹眼线,纹唇线。人家巴不得啊。就这样,我用80元人民币做代价,花费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赶跑了失恋的灰心。
我本以为大眼睛,长睫毛,再加上黑色是眼线,三者合一,会让我的双眼更加出彩。谁知,我的同事们发出这样的感叹:“像愚儿这样大的眼睛,根本就用不着纹眼线,像熊猫眼。”
我欲哭无泪。
我怕我的熊猫眼会吓跑我心爱的人。可是,人家没有被吓跑,还娶我做妻了。
可是,婚后我还是吓到别人了。漫长的婚后生活,我养成了喜欢失眠的爱好。每当失眠之时,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睁大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倘若躺在我身边的他,没有醒来倒也无妨,一旦他醒来,就会用抱怨的口气对我说,你睁那么大的眼睛发什么呆啊?或更直截了当说,你睁那么大的眼睛,想吓死我啊?
我轻言细语的对他说,我那样爱他,怎么舍得吓死他呢。唉,一个大男人,常年被一双大眼睛吓着醒来,是什样的滋味呢?人家忍受了多少年,还得继续忍受下去。好人啊。
年过四十,我的双眼看上比年轻时候小了很多,也很不好看,很不迷人,很不吓人了。但我的爱美之心如同妙龄之年。我养成了在眼睫毛上涂睫毛膏的爱好,以此提升双眼的魅力值,你要是对我的美不太挑剔,你会发现,岁月没有改变我多少,我的双眼美依旧在。
只是偶尔我睡眠欠佳之时,我本不明显的黑眼圈在该死的黑眼线衬托显得格外明显的时候,我心里的那个“悔”,别提啦。
写了这么多,只为表达,我为我的大眼睛感到深深的惋惜。长那么好看有啥用呢?一点不好用。
关于怎么不好用,我下文道来,各位稍后。
谢谢胖姐惦记。我不是每天否趴在电脑前码字。无论上班或是下班,我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我只是喜欢有空闲时间就把自己断断续续的文字记录在这,积短成长,我的长篇大论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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