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窗户看过去，树枝上仅有的落叶都被微风吹走了。

本想盼着春天能够来早一点，早点释放心里的矫情，但冬天的白雪也实在下个没空，鸟儿们应有的鸣叫都在耳根闹了个空寂，就连那些冷风都变成了空白。

猪老三握着杯拿铁站在窗户面前，脖子上围着的红色围巾足以在他脸上反衬地更加冷静。

屋里的空气安静地使他抿了一口又一口，猪老三转头望着墙上挂得钟表，一次又一次。脚步的回叩在原地也是一声又一声地轻叩回响。

门外传来上楼的脚步声，阿四急忙把门打开，站在了原地。望着猪老三的背影，渐渐的又把门关上。

“我想，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猪老三把拿铁放在了桌上，双手不自然地耷拉着大腿两侧。

“就是，那个胖雨，你知道的那个女孩……嗯。”猪老三的手指有节奏似的敲打着桌面，但他把话说到这儿时，手指的节奏错乱了。

阿四站在他的背影后:“你到底想说什么？”

猪老三有意无意地掩饰着自己要说接下来的话，微笑道:“你和那位女孩耍了多长时间了？”

“五年……不对，是七年。”阿四说话地语气异于平静，像是要把毛细血管都疏通了一遍。

“是怎样认识的，你和她，还是像以前的老模式？”说完，猪老三没好气地轻笑了一遍。

阿四还是站在了原地:“你急忙地把我找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无用的事。”

空气里的沉默又再一次地爆发。

猪老三对阿四比了个手势，示意要他坐下。

只见猪老三低着头，时不时地望着桌子又望向窗边，“我……”

“我没空听你在这里讲废话！”阿四冲着猪老三大声地叫着，都让两人限入了尴尬的模式。

阿四推开身后的椅子，又急忙地穿着棉衣胡乱地抓着帽子朝着门外走去。

“我是说，你的胖雨就在昨天去世了。”

猪老三平静又一口气地说道。

阿四本握着的门把又松开了，定定的站了几秒，似乎能看见他的背影在略微颤抖。

“胖雨出事的时候你还不在，等你回家的时候，胖雨早已被他人送到了医院。”

猪老三望着阿四的背影又继续说道。

阿四这才转过身来，他把手里的帽子又放在了桌上。

从包里抽出一根烟，颤抖地点燃，又从身后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拘谨地坐着，又胡乱地把自己的头发弄糟糕。

“我……我…。”阿四说得话语在喉咙里打转。

屋里的挂钟也在有意无意地响着。

电脑机前不断的发出声响，咖啡的颜色让人联想到阿四现在的心情，除了无奈就是让人细数痛苦。

阿四整个人瘫痪的坐在椅子上，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又从嘴里缓缓地吐了一缕烟。随即，消散。

猪老三弯着腰在包里急忙地翻乱着，拿出一张病历单放在了阿四面前。

阿四征征地看着那张纸，看完之后，才肯接受了现实。

“你难道不知道胖雨有急性哮喘病吗？”说完，猪老三又看向了阿四。

窗外的雪下得异常地大，像是要把整片大地吞噬，街上的人群也急忙似的跑回了家里，细微望去，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尽管外面如此地喧嚣热闹，但也躲不过这屋里的悲情。

阿四抽了口烟，并没有说话。

等猪老三紧紧相逼时，一双空洞又布满血丝地双眼映在了他面前。

猪老三拿着手里的病历单:“得了那么严重的病，你居然都不知道。”

这话语里的挑逗，足以使阿四更加从容不堪。

又继续补充道:“况且，还朝夕相处了七年。”

阿四用双手握着椅子的边缘，借助椅子的力量使自己站了起来，手抖地夺过病历单，烟头早已在桌上形成了残灰。

好像在示意猪老三別说话。

医院地走廊两边都摆放着淡雅地百合放在两旁，旁边的过道上正嚷嚷着抢救。

那些看似苍白无力地病人像极了阿四。头发还是那样地蓬乱着，领口也无意地翻领着，活像只独自寻找的孤狼。

阿四恍惚着打量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待他找到胖雨的时候。

这场结尾正倒流在悲剧的开头。

2.

阿四和胖雨在买下那栋房之前，早就商量好了两人要一起同居。

他坐在阳台面前，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她身材是微胖型，不过，看着也舒服。”

说完，阿四的目光又温柔地看向了正在厨房洗碗地胖雨。

“小夫妻之间还是要搞点纪念什么的。”猪老三喃喃道。

阿四在楼上翻找相册，声音搬弄得出奇他一边弯腰又一边大声地说:“我好像没有蜡烛，要不然，你出个出意。”

说完，阿四把手从柜台底下抽了回来，拿着个瓶子就下了楼。

阿四一边摆弄着枝条又一边把花瓶拿给了猪老三，开玩笑道:“要不你也参与一个？”

在转身之前，摆了个鬼脸，活像精灵淘气包。

“我可没那闲心。这种玩意你比我还懂。”接着，猪老三顺势拍了阿四的肩膀，补充一句:“你和胖雨这几年的甜蜜，你的感谢我。”

“怎么说？”

“你们每次一吵架，几乎把家里所有的筷子扔了个遍，真担心，你们家里的猫活了下来没有。”

说完，猪老三从桌上拿起一颗花生扔在了嘴里。

随即，两人又笑了起来。

阿四正在厨房切蛋糕，就听见胖雨在阳台下大声嚷嚷:“嘿，看我把庭院里的杂草除得怎样？”

俩腿直立着，头发刚染得颜色就像一朵黄花，胖雨正叉着腰看向阳台上的阿四。

一个大拇指在阳台上方比划着，说了声“好”又马上转头眨眼似的看着猪老三。

拿着盘子拍了下他的胸口:“要祝我们长久喲。”

猪老三拿着桌上的花瓶:“话说，不俩咋在一起的？”

“呃……顺其自然咯。当年，她追得我，我那时已经有女朋友了，其实，我可以玩两个的。”

阿四又坐在了桌上:“但，我又觉得她长得太胖，索性，就拒绝了她。”

“后来呢？”

猪老三连忙问道，像是把阿四心里的无底洞捞个空底。

“在我快要窒息的那段时间，都是她一直陪伴在我左右，可能……是被感动了，所以，就尝试的接受了她。”

阿四自顾的说着，若仔细看得话，他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晕。

今晚的微风来得特别快又特别温和，天空上最后一轮皎洁的月亮都把两人心底的语言照得通透。

“都说恋爱是彼此的心照，是推向共映的大门，而略微地细节也是生活中的必要。有些人总喜欢拒绝那些呵护，就算生活再怎么无聊，也不要推脱。

因为，你拒绝的————都是爱情。”

猪老三用正经的口气面对着阿四说道。

阿四尽量使自己的心情愉快上来，站起身:“你都单身几年了，这话留给你后代吧。”

嫌弃地在猪老三眼前挥了挥手。

“下一个纪念你就不能买蛋糕吗？一个大男人的。”

猪老三喝了口水，眼神挑逗地望着阿四。

4.

“我跟你哥们几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为她庆生。”

猪老三微笑似的看着阿四。

感觉像把自己的三观都刷新了，而脚底下的那只花猫也叫个不停。

还好活着。

人生的出场顺序很重要，一个舞台的独角都需要配角的支撑才能完成。

有好多个意外都会趁心空虚的时候添堵，殊不知的是，往往是后悔才再一次地知道珍惜。

这时的天气似乎慢慢变巫了，阿四站在草地中间，头仰望着天空。

一颗雨随即落在了他脸上，接着，天空便下了诺大地黄豆般的雨落了下来。阿四用双手举过头顶，站在阳台上的他望着这场奇异的天气。

尽管他眯着眼，却怎样也望不到过去。

阿四:“那天雨下得很大，还好胖雨在家里。”

猪老三把桌上的报纸折了又折:“喲，生活七年的人都开始想她啦。”

像是话里带着笑意又像是第一次认识这样的阿四。

趁还没发现时，阿四一个巴掌拍在了猪老三的脑门上:“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说完，又呲了呲牙。

阿四挠了挠头:“先给我跟烟抽。”随即，又缓缓蹲了下去，猪老三觉得阿四这样蹲在门口多像一只无味地狗。

“那天下大雨，我跟胖雨吵架了，如你所料，筷子扔得遍地都是。”

听完后，猪老三把脚从洗脚盆里抽出来:要不，我去说说。”

“说啥呀，我心情难过得很。”

“她没找你？”猪老三与阿四蹲下来说道。

“找啥呀，现在没准斗气了。”

阿四边说边把手里的最后一根烟扔向了远处，望着天边最后一抹云缓缓地吐了口气。

阿四双眼无神地望着脚下那只猫，站起身来:“现在心情乱得很，我先到处走走，散散心。”

额头与眉毛似乎都快皱成了一团。

还没等阿四走远时，只看见他一只手伸过了脑顶又伸下去抚摸了下头发。

大声地说:“你说，相处咋这么难了。”

又继续补充:“我是不是前世作的孽太久啦。”

“你心态就不能放好一点。”猪老三说的这最后一句话像是把整段人生说尽，那些绵延起伏高山以及树叶的作响都像是一位成熟的智者给的警醒。

5.

时间随着夜晚的孤寂正悄然地漫上眉间，风也时不时地吹过头发，让人浮想连翩。

晚上，阿四拿起了睡衣与琐碎地用品扎成一小堆来到了猪老三的门口。

猪老三打开门一看见是阿四，打着哈欠转头朝自己屋里走去 。

阿四也毫不客气地将衣服丢到了沙发上，一屁股猛地坐在了那里，打了个哈欠:“胖雨不在，睡不着，我找你睡。”

猪老三伸手将客厅里的水递到了他面前:“人家女孩子斗气，你就不能打个电话哄哄？”

阿四从兜里缓慢地拿出手机，摆在猪老三面前:“不然，你哄？”

带着黑眼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瞧你那点出息，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算啊，为什么她就不能先跟我道歉？”阿四没好气地瞟了一白眼，“每次都是我。”

最后一句的语气像是打破了黑暗里的寂静，莫名地让人感到发慌。

猪老三早已进了自己的房间，还是一语未言。

今早起床，阿四在沙发上哈欠打个不停，自己的心也莫名地跳动着，愈来愈厉害。

楼道及一层楼的住户还有外面全部的人，都出来了。

阿四不知情地望着这些护士及抬支架的人，有两名护士一前一后地抬着支架，匆匆地冲出人群的围观中。

阿四本想透过空隙去看一眼，无奈，周围的人群凑上去的热闹也很多。只看见支架上白布的一角。阿四便早早地退了回去。

于是，他边上楼边在脑海里浮现出胖雨的样子

“第二天你回家的时候，见着她人没？”猪老三问。

“哪有见到啊，她小气得都不想来见我。”阿四托着腮，还时不时地看了会儿手机。

“你就不会主动打电话啊。”猪老三指了指他的手机，没好气地问着。

阿四拿起桌上的酒瓶晃了晃，又把酒倒在了杯里，一饮而尽。

他眼神有气无力地飘过那些事物，心早已飞到了外面，接着，阿四朝着猪老三指了个“NO”的手势。

猪老三的拳头在不自然地情况下握成了一团，那种用俯视地角度看向阿四，不禁会感到后背发凉，随即，猪老三尽量使自己的冷静又松弛了下来。

“你和胖雨啥事吵得这么厉害？”猪老三的话语紧问着。

“也不是吵……”

“那又是什么？”

“如果我说了，你可不要打我。”阿四说话带着的那个神情像抓到证据似的小偷。

一个字。怂。

6.

猪老三“嗯”了一声，连忙点头势意阿四说下去。

“就是……那次我从公司喝了酒回来，就看见了胖雨。”

只见阿四像个小女人一样扯着桌上的餐巾，支支吾吾的就像只老鼠。

猪老三把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放在了桌上，阿四吓得后退了几步。

“就这些？”猪老三在他面前双手大幅度地摊开，眼神定定地望向他。

“然后，胖雨又看见我喝酒回来就说我，当时，我酒喝多了一时脑热，所以…所以”

阿四说到这儿的时候，喉咙里吞了一大口水咽下了肚。

“所以啥呀！”讲啊。”

“所以，我就打了她。”这话一说出口，阿四看见自己的哥们————猪老三。神似有些不对劲，就连忙起身，赶忙躲到了餐桌旁 。

猪老三这次放在桌上的杯子比上一次地还要猛，用手指着阿四:“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死你，你真没出息。”

于是，猪老三脱下自己的鞋子砸向了阿四。

还好，阿四一个机灵躲过了。

消停了一会儿，阿四拿着手机在屏幕上狠狠地摁了几把:“我打她的电话打不通，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猪老三见状后:“要不，你再打个试试？”

阿四心急如焚地拨打着号码，一边拨打一边还时不时地在屋里徘徊着。

“行了，我来帮你吧，如果胖雨接通了电话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猪老三的语气像是发着命令，眼神又不耐烦地望着他。

阿四听完他说这话，只好作罢，嘴里说着“好”便没有了后续。

接着，所有的事物都呈现出了迷雾的现象，远处的白雪也慢慢地掉了下来。周围的人和屋里的猫也开始进入了模糊的状态，在阿四的眼前不停地转呀转。

他无力的倒在了地下，像是瘫痪地烂泥怎么也扶不起来，桌上的水杯也开始从远处变回了厨房。

等阿四醒来时，阿四正发现他自己躺在了床上。

阿四起了身，又看了看窗外，随即又回到了桌上。

“这是怎么了？”阿四拍打着脑袋，接着，阿四走出卧室喊了声“胖雨”。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就没有其它声音回应他了。

正当阿四寻找胖雨时，桌上的手机响了。

打电话的正是猪老三。

阿四猛得站了起来，拿着电话站在原地:“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我回家…看见所有人围观，而那支架上的人正是胖雨！”

颤抖的语气像是眼神的错乱。

7.

时间在空气的隔离中不知过了有多久，猪老三沉重地说了声“嗯”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猪老三盯着那部电话看了许久，他觉得有必要把阿四约出来再说清楚。

店里的气氛比圣诞节都还要冷清，猪老三坐在靠着窗户的位置旁，手里不时地玩弄着握在杯子里的水。

反复又循环，一次又一次。

阿四踌躇地走过来，再缓缓地坐了下去，除了店里的音乐在播放外，而阿四从始至终都不愿再说一句。

“我想——那次你说过你喝酒的事——你无意打了她”猪老三手里的杯子玩弄得更加慢条斯理。

又继续说:“她正准备回你电话的时候———气管突然一紧————哮喘病突然就犯了上来。”

阿四一听到“哮喘病”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神在五官的憔悴下显得恐慌又惊讶。

“胖雨趁着自己还有最后一口气…快要按下那个号码时。”猪老三的每一句话都犹如行走在刀刃上。

字字扎心，只见他冷静地吐出最后一句:“还没拨完，就早已躺在了地上。”

阿四坐在猪老三的对面，用这样的角度看过去更像是悲观者的怜悯。

等猪老三把话说完后，阿四才缓慢地抬起自己的头，他极力想说出话，但只传过来的却是喉咙里沙哑地声音。

后来，猪老三尽量把自己的音量压低点，凑上去:“但是————你没有在她身边。”

这最后一句像是子弹上膛打中了红心的概率，阿四坐在位置上，弯的腰更加厉害了。

阿四停止了哭泣，迫不及待地跑进了医院。

他向医生诉说胖雨的所在，都表示不太清楚。等过了几日后，阿四来到教堂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白照。

那张照片用黑色的边框固定着，胖雨的笑容在那照片上显得无比地清纯。

阿四托着微欠地身体向那张照片走了过来，教堂周围的白花在他脸上显得格外地僵硬。

而胖雨的笑容在阿四的眼前像是隔一层玻璃。挣扎又无奈。

阿四就这样走着，脑海里始终闪现猪老三所说的“你没有在她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重复着。

猪老三

看见阿四站在教堂中央，便向他走了过去:“我……真不知该……如何说。”

这样的气氛使猪老三的语句打乱了。

“谢谢，我知道该怎样面对。”阿四点头说完后，还轻拍了猪老三的肩膀就离开了。

8.

阿四拿着胖雨的照片，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她讲，但胸口突然猛地一震，使整个人向后倾斜了一下。

猪老三见状后，赶忙向前扶住。

“她……她一直都不喜欢……我喝酒”

又继续道“而且……她觉得这样喝酒有危险。”

阿四试图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倾诉于猪老三。

“如果，那次我不喝酒的话…或许现在就不是这个样子。”阿四像是用整个力气将所有的话说尽。

最后一刻，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

猪老三:“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听起来像是在说着悄悄话。

“她现在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教堂的音乐在阿四耳边隐隐作响，猪老三更加一步地关切问候道。

阿四捂着脸，随即，便自然地放了下来。

声音痛苦地在喉咙里打转。

“或许————我不该那样做的，我好后悔好后悔。如果……我早点出现在她身边，她就不会离我而去了……”

说完，整个声音全哑了。

玻璃的反光照射出阿四的双眼，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选择是否要原谅自己。

猪老三拿了一颗糖放在了阿四手里:“吃颗糖，没准你现在情绪会稍微好点。”

阿四看着那颗糖，不自觉地喃喃:“如果趁现在来得及的话……我想要……时间倒流。”

“天哪，哥们，別痴心妄想了。”

猪老三大声的说着。

白色的蜡烛还在不停地燃着，花瓣也随着晚风吹落了下来，像是恋人的泪滴诉说着不是。

周围有少许的人互相安慰着，拥抱着，哭泣着。

阿四看见后便早早地回了家。

过了一个月后。

阿四跑过来突然抓住猪老三的手:“你知道吗？那次发生了个奇怪的现象。”

“什么奇怪？”

“我感觉……回到了过去。”语气似乎异常激动，两脚乱跳得像一只野猴。

“什么回到过去？”猪老三直直地望着他。

“就是……我回到了初次见面的场景。”阿四的话语里似乎带着亢奋与恐慌。

“这又是说到哪儿呀！”猪老三无知地表情像一张白纸。

阿四几乎要把整张脸贴在猪老三眼前，又补充道:“我和胖雨。”

“胖雨？你没搞错吧。”猪老三挥了挥手。

“你就听我说吧，你不要管那么多。”

阿四拍了下猪老三的肩膀，顺便还挠了挠头发。

猪老三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捧着杯茶:“好啊，讲啊。”

9.

“我只发现———一觉醒来的时候，左臂上有许多纹身。还有地下的袜子扔得遍地都是，旁边柜台上的劣酒差不多喝了三分之二，接着，我起了身，好奇地看这似曾相识地海报及卧室。

左上角还贴了张迈克尔，地下到处撒满了各处纸张。”

阿四越说越兴奋，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下，又说道:“阳台的仙人掌都断朋几根刺，看样子应该是那场大雨所导致的。

后面的阳台上晾了我的衣服，香水顺着空气的飘散而释放了出来，我闻了一下，上面似乎有女人的味道。”

阿四满脸地耐人寻味，他又向猪老三凑了上去:“不仅有味道好像还有唇印，整个领口红成一片，洗衣机里还有各种卫生棉，看上去刺激极了。

我又到处上楼去看，那个吉他直到我都还记得————那是我常常泡妞用的，只不过，现在看起来那把吉他像个快死的木乃伊。

风一吹，满是灰尘。”

阿四的神情像没泡到妞的遗憾，他坐在地下，用手欢快地拍了下地板，顺便还打了个响指。

阿四又继续道:“听着，老兄！我的家里应该有女人出现过，不然，哪来的唇印。”

“这是多久的事？”

猪老三好奇地说。

“好像还不知道————不过，我起床的那会儿看了下镜子。镜子里的我梳着寸头，胡子只是稀疏地长着，我那时穿得只是白色衬衫。

顺着领口望下去上面写着“爱你，阿四”看得我很肉麻。”阿四，说完还抖了一下。

“接着，我一下就把衬衫脱了下来，那字体是用荧光笔写得还散发着草莓得味道，透过镜子，我还看见我身后有几双高跟鞋。”

整个语气从阿四得嘴里说出来像发着金光。

“这有点像我少年时代时滑稽的初恋，那时，我只是几乎疯狂迷恋纹身，左臂上纹得只是只野狼。

后来，被我妈发现了，尾巴只纹了半截就走了。”

阿四说着便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那……胖雨哪去了？”猪老三问道。

10.

阿四皱了皱眉，拍了下自己的屁股:“也对，那时我只知道有女人来过，正当我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胖雨从门外向我迎面走来，她也变了许多。

准确地说，应该是没变。那条粉色连衣裙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了，第一次见面胖雨穿得就是这条，这一切对于我又是那么地熟悉，像极了几十年前的场景。只不过它用另一种方式向我呈现。

我就向她走了过去，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地和她打招呼，哦，老天！”阿四说完摸了摸头发。

猪老三的眉毛拧成了一团，看向了他，想开口又停止了。

“她没有理我，于是 ，我将计就计———从旁边的柜台上取下一朵玫瑰，我故意地在她面前摆放着，那一副高冷地样子像是谁欠了她五百万似的。我做得那些动作都像我少年时代做得……有些刺激。”

猪老三:“好吧，的确像。但…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那样是对的，仙人掌，酒，破吉他都还在。”

“是吗？你说得好像不是这个。”

猪老三的话语里闪过一丝端倪。

“或许，你也可以这样认为我说得其实是胖雨的那场见面。我觉得老天是可怜我才让我又一次回顾，拜托！我想得就是这样，你是知道的。”

猪老三取下眼镜，一边擦拭又一边望着阿四笑了:“对，我知道。后来呢？”

“她没有接受我的玫瑰，但她好像看不见似的。我是个不耐烦的性格，但用在她身上就成了一只温驯的狗，我小心翼翼地朝她走了过去，突然看见厨房的墙上贴满了便利签。

上面还用红笔写着各个城市的地点。那时，我才知道我和胖雨不止一次见过面，其它时间都一起去旅行过，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阿四说完，还摇了摇头。

又补充道:“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趁她没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又去她卧室看了一遍，床上有一角是专门放工作牌以及化妆品的，很明显，正当我继续寻找的时候床上的那一角莫名地多出了几张纸。

我于是迫不及待的去抓取，有很多照片滑落了下来，但那照片上都是我俩的合照，记得最深刻的一张是我为了调戏她，竟写了一封情书给她。

她为了捉弄我，曾把这些情书都贴在了教室里。”

阿四害羞的笑了。

“我猜，你那时写得情书不止有这些吧！”

“什么意思？”

“你写得情书确定只给她一人？”

猪老三一脸地打趣。

11.

“可能吧，其实……”

“其实什么？”猪老三坐在位置上像极了一名考官。

“其实，我似乎觉得自己踏上了两条船。那时的第一次见面还不能代表什么。”阿四挑起眉看着猪老三“除非你和我上床，要不然我是不会珍惜这些的。”

阿四似乎把话说得更刺激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有另一个女孩？”

说完，猪老三把腿从椅子上放了下去，同时，又放了回来，补充一句:“还是，胖雨先追得你？”

于是，猪老三笑了。

阿四点了一根烟，迫不及待地把那根烟深吸:“对，我确实是和那两名女孩玩。刚开始，我和另一位女孩耍的时候是约在我楼下新开的酒吧见的面，我的天，真是个辣妹子！

我坐在吧台上喝着酒等她，那时酒吧里的灯很迷幻，只见她踩着她的恨天高向我缓缓走来。那晚，她穿得衣服是黑色的蕾丝裙，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穿得那么性感。

以前，我只看见她穿得休闲之类的，这次穿得就是不一样。大腿内侧的黑色蕾丝开叉得无比地大，身上的布料把她的腰身贴得无比地实在，她可真有意思。

有意地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也向她靠近了一点，她身上的香水向我撒发着荷尔蒙的刺激，我的肩膀也跟着她靠近了一些。

由于那迷幻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显得无比地漂亮，有点像考验我的内心，但我还是动心了。

在和她交流的过程中，她非常喜欢喝酒，而我一直都没有听她说进去。但……她的身材及带给人的感觉太奇妙了，在我送她回家的途中，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我就把我的号码给了她。

她似乎也不拒绝我，所以，我的恋情就开始了。”

“你不是说我你喜欢乖女孩吗？”猪老三紧接着问。

阿四的鼻腔里轻飘出一丝烟来，像极了勾魂的少女，他从地下又站了起来:“是。但我又拒绝不了骚的。”

阿四最后朝着猪老三轻笑了一声。

“女人果然是好东西，就像一根骨头引诱着我们。”

猪老三说道。

过了会儿，又问道:“那胖雨又是什么回事？”

“刚开始那会儿，我才和另一位女孩儿玩起。而我和胖雨只是合租时的同伴。那年才大学毕业几年，找工作那会儿只是个套路，况且，我也没那心思放在工作上。

那位女孩确实有太多迷人之处，以至于我所有的眼光都放在了她身上，她的长发波浪卷以及大红唇在那个少年时代却是我最想要的。

更何况，你拒绝这样的女孩吗？”

说完，阿四像是一种自嘲。笑了。

12.

接着又继续道:“胖雨那时还只是单身。

有次，胖雨从外地出差回来之后就得了病，每天都是上吐下泻，等我到出租屋的时候，就闻到一股很浓的酸味。

再加上前段时间她受了刺激，回来又喝了很多酒，瓶子到处扔得到处都是。

我耐着性子在屋里前前后后打扫了一遍，由于我对胖雨的每天照料，性子也渐渐慢了下来。

当然，两人待久了，难免会有一些小动作的接触，我又拒绝不了这种刺激。

而胖雨到了最后总算给了我一个惊喜，而我自己给自己一个惊讶。”阿四睁大眼睛便望向了猪老三。

阿四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地再吐了出来:“我回家的那会儿都已是夜晚，我抬头望了下天空就觉得这事发生得如此地巧妙。

我和胖雨合租的那间房就在不远处，不过，要穿过一条胡同小巷，小巷里流浪的猫狗杂多，我也总是一个劲儿地闪过它们。

过不了多久，我就看见胖雨提着个口袋在门口等待，胖雨看见我很高兴，相同的，我也是。居然也会有人等我。

一场等待拥抱过后，她就把手里的馄饨给了我，还表达了她对我的爱意，不过……我先开始是拒绝的。”

阿四一边说一边还撅起了嘴。

猪老三也跟着笑了起来。

“很明确，她的身材就不是我想要的。”

阿四还摊了摊手。

猪老三:“你的少年时代好骚情。”一脸打趣得望向阿四。

“后来，我把手里的馄饨给了她，很婉言地拒绝了她。觉得这样似乎可以有个结速，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胖雨很为难便没有再继续下去了。

我想说她是个小强，反复又反复。”

“怎么说？”猪老三再一次地疑惑着问道。

“你知道的，男人追女人是隔座山，而女人追男生是层隔层纱。我对另一位的追求也可能是新鲜感，再加上两人都比较新奇才要在了一起。

胖雨对我很执著，再加上前段时间我对她的照料想更加一步地贴近我，起初那会儿，我只是果断地拒绝。

她最后一次为我办生日会的时候，她的攻击性太强烈了，每次见面，我只想躲她，躲不了大街就躲卫生间。”

抱着头，阿四满脸地沉住气说着。

猪老三把桌上最后一杯茶水喝下了肚:“要不，接受试试？”

阿四朝猪老三翻了一双白眼，眯起眼又睁开道:“我那次正好在家里收拾衣服，只见胖雨朝我走来，我以为她要说什么就连忙抓起衣服朝卧室里走去。

胖雨连忙叫住了我，我也不好推托也就站在了那里，胖雨抓着我的手还满脸激情地说着要为我庆生。也就只有那么几次在胖雨面前说过我的生日，她居然就这样记住了！

我也只是偶尔在外面做做兼职，空闲的时间也比较多。

那次下班完后休息的时间比较多，睡意也就慢慢爬上了我的眼角，我本想上床休息时。

就听见手机在兜里振动，胖雨神秘兮兮地在电话里说要为我庆生，地点在皇家酒店，要我马上过去。

我只觉得心里很烦躁但也不能推托，只好前行。她也算是工资比较厚实，能派出那么大的用场，来到皇家酒店后，胖雨看见我后就把一个诺大的蛋糕砸在了我脸上，疯狂地对我说生日快乐。”

接着，阿四的嘴里又吐出一丝烟雾。

13.

“后来，后来你答应了？”

猪老三像是个侦探家那样说着。

“哪有啊，我也只是吃个蛋糕就走了，周围全部的人在欢笑与闹腾。我也跟着参与了进来，在跳舞的过程中，胖雨试图想牵我的手，而我又把手抽了回来。

我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似的在那里说话与跳舞，直到最后走得时候，胖雨又再一次地向我告别与拥抱。

我也只好假装说着动情的话随手一挥就告别了。

阿四的心里满是扭曲地弯盘。

猪老三:“那你现在后悔吗？”

这一句话像是突然勾起了阿四心底里所有往事，再多说两言的都像是与过去的伤疤结得口子，撒了太多的盐。阿四一想到胖雨的那张照片，阿四的眼睛却迟迟不肯再转移其它物品。

所有的经过犹如苦水放肆地烂在了心底，再怎样发酵也无法把面前的迷雾揭开。

“她学得是婚前策划。”阿四无意说着。

猪老三:“这有什么关系？”

“虽然那次我只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与胖雨相见的情景。但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措手不及，甚至———那一次的情景都觉得与现在的时空都产生了巨大的颠倒。”

说着，阿四用双手揉了揉太阳穴。

“可不止有这一回的倒流。”猪老三望着阿四又说着“可能你还想期待这以后。”

阿四耸了耸肩:“也许吧。”

于是，目光望向了桌上的热腾腾的咖啡。

这最后的一个夜晚显得如此地安静又神秘，白雪在树枝上积成了一片，阿四望着窗外的雪景竟如此地莫名地心慌。

时间的滴答声在屋里不停地转着，窗外的松树也在远处静静地伫立着，此时此刻地胖雨的照片正摆放在了一个静谧的角落里。

不停地拍打着窗外，阿四背对着胖雨的照片竟望着窗外进来的雪而发出了神。

“听着，老兄！记得上次我对你说我第一次见面在家，然后就碰上了胖雨，而且，是在一个屋里。”

阿四从门外走向书房，大声地说道。

猪老三看着书，自语:“记得啊。”

“而且，你还脚踏两只船，一个红心中两箭。”猪老三最后又补充着。

“这是另一回事。但我又感觉这次又不一样了。”

阿四非常清楚的说了出来。

猪老三捧着本书，然后，又放在了桌上:“哪里不一样？”

“上次在屋里见到了胖雨。但是，我和胖雨只是两个世界的人。”阿四一口气便把这句话说了出去。

14.

猪老三眨了眨眼睛，慢了半拍，望了一眼阿四:“什么，两个世界？”

接着，阿四把猪老三的书放在了一旁，借助桌子的力量，一跃而起，坐在了桌子上:“后来，我才知道我和胖雨最终还是没有在一起，只不过是梦与时光的逆反。”

说到这儿，就老三拍了下脑门，似乎明白了一点。

“我尝试着向胖雨靠近。我有时与她走路的时候，会故意倾向于她左边，但他好像并没在意似的，我尝试着用厨房里的水去逗她玩，但她看也没看地就走了。”

又说道:“那次下班买完菜回来，胖雨就在我旁边。我跟她说今天的菜比昨天的新鲜，我推着自行车，一个人在旁边说了半天，她却怎么也不理我。

当时所有的人朝我这儿望了许久，我感到莫名的尴尬，就走了。还有一次，我试图用她的化妆品来引起她的注意。她就一个人拿着遥控器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像没发生什么事一样的。”

阿四说完抓了抓猪老三的衣袖，语气快成了一团毛线:“当时我是非常生气的，就这些？”猪老三的嘴巴半张着。

“胖雨那次说她想去其他城市玩，刚开始觉得太突然了。后来又觉得这建议不错，于是我和胖宇趁着黄昏之前就把各自的行李装在了一起。

在那旅行的一路上我和胖雨有许多可讲可玩的。胖雨从背包里把那个大相册拿了出来，我才知道她是做婚前策划的。

那照片拍的可真叫个美呀！虽然我不懂策划，但我觉得她对这份工作很热心，一路上的旅行，我和她就一边照顾着，然后才有了那些照片。”阿四边说还边从兜里拿出了照片。

“而且那次我看见的内衣及女生的高跟鞋，还有领口上的唇印都是同一时间发生的。”阿四在桌上坐的更稳呢。在另一个时空里，在我无数次的拒绝她时。

“她那一次的出现才是真实的，而前几次只是返梦罢了。”

阿四转头看着猪老三。

15.

猪老三坐在位置上，拿着衣服，显得无比的惊讶。

“这些信息你又是哪来的？”猪老三问着。

“返梦的时候我看见的和得到的只是我的曾经拥有。我身边交的朋友只是一些狐朋狗友，但那次旅行后我才发现胖雨的特别。

虽然，在她追求我之前，我一直是拒绝的，但彼此得到后，才知道这一切又是多么的宝贵。

我有段时间和她书信来得方式比较多，当时，那时还是夏季，阳光灼热得让人想钻进缝里。我又到外地去实习去了，在那方奔波了几年也没成果却整日以此消酒作乐。

这时，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没想到几年没联系的胖雨居然也打电话给了我，并且还写了封信给我。

我那时只是把她当作一个倾诉对象，把自己所有好的坏的都写给了她看。写完信后，我一直在想她肯定会嘲笑我，没想到，回家洗澡后胖雨就发了大段的心灵对白给我讲。

慢慢地，我和她就有了更多的接触。”

一连串的记忆冲击在阿四眼前，阿四说完后有了沉思。

“接下来了，返梦的时候又有了哪些？”

猪老三一步又一步地说着。

“我那时还只是个迷茫期，如果胖雨追求我，我会觉得是个拖累。”

阿四说完还叹了口气。

“胖雨对我说如果两人彼此都相爱的话，是可以一起努力与成长的。于是我又再一次的认定了她的特别她那天与我逛街的时候胖雨就站在了橱窗面前看那件婚纱。

只看见她站在那里就不走了，还告诉我她想拥有一套自己的婚纱，那时的我们都很单纯，哪顾得及这么多的阻拦于是因为他的感动。换句话说，是他感动了我，我选择与他在一起。”

猪老三皱了皱眉:“那时的曾经多好呀！”

阿四说:“是啊，我和胖雨曾过着地下室的生活。

每天的空气不是潮湿就是沉闷，胖雨放弃了一线城市的工作跑来与我打拼。当时，公司的学历收入要求比较高，而我又是中专水平，每天除了吃点干粮外，就没哪天让胖雨吃点好的。

胖雨那次生了一场大病还笑着说没事，我甚至有一两次狠心将她抛下，让她去寻找別的人。

胖雨也总是牵着我的手，在晚上对我说我们现在过得不是也很好吗？虽然日子是苦了点，但都很快乐呀！”

说着，一颗泪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猪老三独自在旁说着:“但胖雨在现实生活已经去世了。”

16.

“是，是的，我知道……我只不过想要回到以前而已。”

阿四像是把所有的思念说尽。

“人死是不能复生的。”

猪老三最后这一句像是在强调一个存在的事实。

“以前的回忆简直太美好了。我和胖雨每天兜里就只剩下几十块钱，还曾一起去喝过过期牛奶，情人节的那天，一起去街上买玫瑰，唱歌挣钱。

那时的日子很糟糕，如果没有胖雨陪伴或许我早就浪荡街头了。

我们也曾有个快乐的时光，胖雨那次早早地下了班之后就把身上那张银行卡给了我，我们用卡上剩下的最后一点微薄的钱开了家咖啡店。

本来想着用这店子找钱，平淡过日子就可以好好生活了，可我却是个不安分的人。

或许是因为生活的压力与现实的骨感才有了放弃的念头，那晚，我骑着自行车去河边找她，就对她说要不然就这样放弃了吧。”

猪老三:万事由不得人。

语气像是在唉叹。

“似乎我们俩之间都太熟悉对方，便开始有了争吵。

她也总是被我气哭，每次一哭转身就去公园散步，而我也总是向她道歉，她也每次都原谅我。

后来，我依旧像原来的一样，胖雨每天下班后跟我一起回家，而我总是推托说有事。时间一长，趁每晚下班的时间就去喝酒，K吧。

那里的酒吧里的灯光迷幻着我，本来，我想着去了一次就不再有第二次，但那里有太多让人迷恋的事物。我也渐渐用酒来麻醉着自己。”

“当我迷醉在自己的幻想时，胖雨突然就打了电话，要我尽快回家。

当时的心情是无比烦躁的，除了每天要不停的换工作外还有自己的恋情得不到安全感时，我每天都在患得患失。

我拿着酒杯摇摇晃晃地朝最角落的那个椅子走去，那里嘈杂的音乐已经可以渐渐给了我想要的安全感。”

“那时你已经拥有胖雨了，你还想要什么？”

猪老三站在阿四面前，说完，便立刻背对着阿四。

阿四坐在桌上，抬起头，紧紧又上前移了一步:“我想，在返梦的时候我和她仅仅只是一个暧昧期。

她总是每天变换着花样为我做早餐，除了我妈，没有哪个人能比她更了解我。那时的自己没有太多的感触，而这样的感动也不会换来有多久。

我根本没给过她任何一句承诺，但胖雨却无比的相信我，我和她做过太多太多的有趣得事，也尝试过接近彼此的心灵。

这些对于我而言，似乎都腻了，渐渐地两人的距离也就远了。”

“那时光逆反又是怎么一回事？”

猪老三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又接着说了一句:“准确地说，是另一位女孩。”

17.

阿四听到猪老三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皱痕:“那时，已经和胖雨渐渐分开了。

我和胖雨也慢慢远离了彼此，很少联系了。

我是在酒吧的聚会上认识的另一位女孩，我一进去，就听见各种各样的尖叫充斥着我的耳膜。

天花板上有无数的粉红色的气球包围了全部，音乐放得全是刺激的DJ，当时酒吧里的灯光比较暗，光线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像极了唱戏的脸。

我借着灯光的照射看见了各种各样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眼前，各个的身材都无比的高挑。我端着杯酒就坐在角落里喝着，只见有一位女孩端着酒杯缓缓向我走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我旁边。

她开始在我身上到处蹭着，还不时的找我说话，先开始我是拒绝的，那是因为我放不下胖雨。

由于她太有魅力，所以我也就跟了上去，再之后，才有多次的见面。”

猪老三马上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上:“都是借口。”

阿四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桌上，把返梦时光讲给了猪老三听。

阿四望着地下发呆，而窗外的雪却依旧飘得愈来愈厉害，他围着围巾走在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脚印在雪的积雪下渐渐形成了以往的凹凸。

阿四静悄悄地躺在床上，外面的空气似乎不那么闷热，风无时地吹在那张捕梦网上发出清脆地响声。

窗帘随着风的摆动有意地摇摆着，阳光也照在了阿四的脸上。

由于光线太强烈，阿四便醒了。

周围所有的一切与昨天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一样。

阿四既熟悉又恐慌地看了看周围，穿好衣服，跑到阳台上看才发现这是上个礼拜的事，怎么会突然地出现在我身边？

阿四站在阳台上心里不时地嘀咕了一阵。

18.

大雪天里好不容易出了太阳，正好。

猪老三正在房间里斗着鸟，轻脆地鸟叫声瞬间清醒了整间屋子里的阴暗。

只见阿四脚步飞快地爬上楼，没顾得及头发地凌乱，一箭飞快的朝猪老三走去，拉回身边:“这次又变了，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猪老三一边逗着鸟一边说道:“怎么着，这次恋情又出轨了？”

阿四一把夺过猪老三手里的细条:“正经点。”

“你还记得上次你来我家的事吗？”

阿四问道。

“有很多次，我晓得是哪次？”猪老三说

“就是我和胖雨在生活中成功在一起的那次。”阿四似乎急了。

猪老三站在原地，之后便托着声音说了声“哦——”

又马上道:“记得记得，当时，你和她在一起后还把我叫来参观你们的新房子。”

阿四自顾自地拍了下手，说了声:“对，就是那次。”

接着，猪老三不再逗鸟了，转过身对着阿四:“等等，你这次又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迷迷糊糊起床的那时间已过了大半。那些未喝完的水还有一些整齐的衣服摆放在我左右。

我走出卧室在周围看了看那些电视及茶几还有地板都是新装修的，一点也不像多年居住留下的痕迹。

我顺着思路想了想，应该还有什么庭院之类的，当我正要去寻找时，就听见阳台下有人除草的声音。

我一看居然是胖雨！

而客厅的周围旁也摆放着我和胖雨的合照。”

阿四说完便望了望猪老三。

猪老三把手里的斗条放下:“难道胖雨又和你在一起了？”

“准确地说，胖雨在梦的支错中还是原来的她，而是我又重回了那个时空。”

“怎么说？”

“我那次在酒吧里与那女人互相留了电话后，就离开了，没想到，她先开始是偶尔打几次电话给我。接着，她有几次想和我见面，结果，胖雨发现了。

后来的日子里，大概胖雨对我伤心透顶极了，才提出了分手。

在之后那段日子里，我凭着之前她给我的一些信息，我就找到了她，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过着日子。只不过脸上憔悴了许多，我的心里有了后悔，便尝试着挽回她。

“胖雨怎么样？”猪老三问。

19.

“胖雨先开始是躲着我，她原先是那么相信我的，居然都不信我了。后来，大概我和她还是忘不掉彼此地回忆选择了又在一起，我也开始有了自己很好地生活圈，脱离了不属于我的关系，在和胖雨的打拼下才有了一些物质上的需求，那时的我真的是非常的高兴。”

说完，阿四站在原地便笑了。

“但你重回的时光始终是一个梦境，根本挽回不了。”

猪老三把眼镜取下来，缓缓地说道。

“但挽回终究会得到的。”阿四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大声。

“这是你心里想的，而你回到的那个时空是虚有的！”

“但胖雨始终还在呀！”

阿四还没说完，就看见猪老三从角落里拿出那张遗照摆放在了阿四眼前:“你睁大眼睛看看，她死了死了！”

最后的声音却发出了沙哑地吼叫。

阿四盯着胖雨的遗照发呆，然后，眼泪就顺着脸颊流在了手上。阿四万万没想到他曾经心爱的女人也会悄然无息地从他身边离去，像极了感情上的羔羊。

那张遗照在阿四的心里显得是多么的痛心，无数个时空重叠在一起无数个梦境倒映了一切。

却终究挽回不了一个未来与希望。

阿四的哭声将所有的往事竭嘶底里全部压在了心里，这样的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阿四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双眼闭上，他期待再一次地穿越那个时空。墙上的挂钟不停地转变着，窗外的天气也在不停地变换着。

这时，面前的电视机缓缓地亮屏，接着，阿四曾经梦境的画面在电视机前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

阿四望着电视马上又站了起来，眼神一直盯着电视里所放的那些画面，阿四像是又回到了那间房子。

梦的起点。

只见角落里出现一个女孩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等影子停格之后，才发现是胖雨。

胖雨穿着天蓝色的棉衣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化了淡妆正微笑地坐在那里。

于是，阿四向前一步。

胖雨此刻就出现在了他眼前，阿四的眼睛睁得无比地大，随后便流出了泪，阿四用牙咬着自己的手指万万也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居然有一天会回来！

胖雨还是坐在那角落里微笑着看着阿四，再一次地把所有往事与点滴冲激在了阿四的脑海里，正当阿四一把抱住胖雨时，胖雨却在阿四的怀里消失了。

阿四快去寻找胖雨时，迎面就碰上了猪老三。

20.

“你知道吗？我看见胖雨了，就在刚才。”阿四得语气像是得了糖的孩子，兴奋无比。

猪老三平静地望着阿四的眼神，说:“我知道。”

“你怎么了，难道你不为我感到高兴吗？”

猪老三听完他说这句话时，并没有理会阿四。而阿四的周围却被所有的黑色包围着。

那些沙发及客厅都没有了，而是陷入了一片黑色。

阿四看了看周围，碰了下猪老三的肩膀，连忙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猪老三并没有回答。接着，阿四猛地转过身:“你到底是谁？”

声音在黑暗的包围中有了一丝颤抖。

“你应该记得你返梦的所有画面，你也遇过你梦境里的那些往事。”猪老三终于开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阿四的这句话打破了黑暗的沉寂。

“其实，我是梦与时光的逆反，准确地说——是一个造梦师。”猪老三望着阿四，又补充道:“而你之前所有的时光与梦境遇到过的及发生的事，都是由你的意念想出来的，而我刚好趁那个时候制造你以前想拥有的重景，输入你的大脑让你重温，让你再一次的赎罪。”

“那胖雨为什么就不能回到我身边？阿四疑惑。

“因为她死了，她早就死过一次了。她在梦境中为爱而伤，为爱而哭泣，她的心早就死过一次！”只见猪老三大声地向阿四说着。

阿四紧紧地抱着头，慢慢地蹲在了地下:“可是…可是…”

接着，猪老三也同阿四蹲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着:“可是，可是什么？人生没有可是，包括你的爱情。有许多人贪恋醉生梦死，也有许多人想挽回爱情，但到了梦境结束的那一刻，他们才知道原来爱情并没有那么伟大。

相反的是，拥有爱情的珍惜，得到爱情的知足。

有那么多人为爱情而投胎也有那么多人为爱情而死，梦转千百回，结局已定，但就是不肯接受现实，认为重来一次便是。

在爱的途中，我们是要磨合自己做彼此心灵的风筝，就像有缘人把线拿给你，而你把一生的信任交给她共同去创造未来。

爱情没有重来，重来的不过是你想要的感觉罢了。”

猪老三说的话像是残酷地揭开了阿四地伤疤。

一瞬间，阿四周围的黑暗全部褪去了。而那些物品也还原了周围的模样。

而猪老三却不在了。

阿四的身旁多出了白色的蜡烛及音乐，他转了转身，才知道这又是教堂。阿四缓慢向前地行走着，胖雨的遗照就在不远处摆放着。他的面前放着一口又细又长得棺材。

阿四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轻抚着上面的木头，阿四并没有哭泣，只是望着那张遗照想了许久许久。

猪老三对着阿四说了最后一句:“或许，人人都会遇到一些千奇百怪地爱。

它可能使你发病也有可能使你心疼，但终究放不下的却是自己曾对爱情的渴望，我们相信爱同时也怀疑爱，在爱的成长中放下自己拥有现实。

那时的喜欢只能笑着脸说着欢天喜地，而这时的爱却难得的回首，若深爱，请再用力一点。不单是物是人非，不单是时间的深痕，我们需要的是珍惜，在追梦的路上，我遇见良辰美人，也看到过一人的柔情。

那些少有人拥有过的结果和爱情的初衷后，便没有人再去学会珍惜。若深爱，请再用力一点。

在那些初次的雪景之后，依然是捧在手心里的珍宝，总有那么些爱情值得一生去等待也总有那么几次去疯狂地珍惜当刻。

如果深爱，就再用力一点。用力的是爱的专注与柴米油盐。”

“人生有很多种答案，爱情也有，我欠胖雨一个答案。”阿四的语气像是在自责又像是喃喃语。

“什么答案？”

阿四望着那张照片说道:“是关于胖雨的答案。”

说完，猪老三退出了这场梦境，看着窗外的雪花关上了书。

文:乔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