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份几篇日期模糊,近乎离题和近乎烂尾的东西……
传染
阿美说要提一盒蛋糕去看豁牙老伯时,女儿还是不开心了。
要不还是带香蕉去吧。女儿建议说,一脸真挚。
我还不知道你?把自己不要吃的扔给别人是不是?作孽,等我老了你也这样对我罢!阿美自暴自弃道。
女儿不再说话,被看穿了心思让她感到无所适从。她转头看门外,油菜花开得正盛,一只苍蝇胡乱地飞着,肥胖的身体在阳光下显得不知所措。为什么不是蜜蜂呢?她心想。
女儿一走进豁牙老伯的家就闻到迎面扑鼻而来的潮湿腐败气息。偌大空旷的房间除了一张混乱的床就剩下一张同样混乱的方桌。
女儿没来得及皱眉就往后退去,她的注意力被门外的井吸引了,一口没有盖子的井。
……
未完待续
废墟
屋顶上的砖瓦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笔直的房梁和如同人体破碎肋骨般的圆木。一面墙壁体力不支摇摇欲坠,几个芦苇垛子勉强支撑应付。时间对于这些变化已是致命,再加上雷击和疏于照顾,毁灭也就在意料之中了。
我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在这间如今只剩下一面墙壁的房间里见过一只矮柜,方玻璃下压着很多照片,有一张是关于我的。
赠送照片是属于历史的习惯,我曾在一个远房亲戚家见过我父母的结婚照,一种自己家都没珍藏的庄严姿态。要从中寻找爱情的证据简直比寻找那张被破屋吞噬的照片一样困难。不管如何,时间在这些照片各自的世界里流淌着,不一样的画面却分享着一样的颜色变化。
和这难以辨识的废墟相比,旁边的小屋就显得称职多了,只是烟囱已被红砖吞没。这小屋曾属于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现在也仍属于她,只是她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我叫她姥姥。这也是属于历史的习惯,住的近的人家把同样的姓氏转化成蜿蜒的亲戚关系。比奶奶长的一律叫姥姥,这让小孩子省去了不少思考叫法的抓耳挠腮。
这位姥姥就住在外婆家的前面,看着炊烟从小屋的烟囱上升起,弥漫在梵高笔下席卷的金黄色晚霞里,我曾相信着永恒。
姥姥在新年里死去,没有儿子,没有女儿在身边,只有外公外婆在她最后的黑夜里守着她。我一个人因此被关在家里,因为恐惧和孤独无法入眠,不断切换着电视频道。察觉到外公外婆回来的声响,立马裹起被子装作睡熟默默地听他们商量着葬礼的棘手。
葬礼没有什么特别的,看不认识的各路亲戚没有眼泪地哭喊,吃流水席上滋味寡淡的饭菜。大门旁边贴着一篇古文悼词,我默默地读着,印象中好像在哪里看过。
发情
十几年前的一个盛夏午后,我在走廊里晃荡。我经过小姨的窗前,她正和我后来的小姨夫叠在一起拥吻,我还没来得及停下就只能侧过脸继续往前走。二姨房间的窗帘在这个闷热的中午拉上了,我很好奇,轻轻拨开了它,于是看到二姨和那已经是我的二姨夫叠在一起。我终于放弃了,走到阳光里去。
那时我喜欢待在仓库里,不厌其烦的。因为仓库里很凉爽,也很安静。我把冰冻的可乐放在旁边,爬到用细木工板垒起的最高处,热空气遇到冰可乐凝结成的水珠腐蚀着木板,留下一个永远的不规则图形。
我不害怕,我知道他们不会骂我,因为我掌握了他们的秘密。更重要的,外面耀眼的热气让我感受到清凉,更加满足。
我曾经很喜欢去公园,也是在正午,虽然不比仓库清凉,但是胜在人少。暴露在眼光下的地方不会有人,树荫下也只有一两个一边打盹一边钓鱼的老人。有一次,我好奇地等待鱼被钓上岸,那个老爷爷严肃地说,看我钓鱼要收钱的知道伐?后来我就再也不去公园了。
我还是待在仓库里吧。
一直到太阳快下山,到隔壁住在一起的一大帮人回来,他们会一起大声地唱歌,想象他们打着赤膊,近乎嘶吼地唱歌我都会莫名地兴奋,和发情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