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做一个选择,
9月30号开始有四天的假,
我手上有20000块的稿费。
10分钟前我查了十年前就想去的拉萨机票,
还有某品牌的豆沙手工月饼。
我看着节日全价机票感觉像是零费用般激动,
想象着今晚我会在拉萨吃夜茶,
找一个挂着风铃的青年旅家。
吸几口4000米海拔的空气,然后关上手机睡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去牧民家借一把腰刀上路,在纳木错湖的的满月下打开我的帐篷,
然后给二老视频讲中秋快乐,
抱歉今年再次不能陪你们过中秋。
找一块干净的地仰天躺下,
最好长点草,
看着十年前就听人谈起的星空,
在等日出的时间间隙里想我过去的10年,还有未来的10年。
手指在手机上反复的打开订票界面,
最迫切的时候连付款密码都按了一半,
我有10000个说服自己去西藏的理由,
寻梦、人生感悟、灵感,说走就走......
这是今年最长的假期,
错过可能要等到下一年,或者再下一年。
我做了一个选择,
十秒内我关掉了购票页面,打电话确认了月饼订单,
我不用去想他们为我付出的几十年,也不用想他们前几日假装无意的打探你有没有假回不回家。
不用去想那一千可能,只要知道一个原因,他们在等我回家。
想到纳木错湖是安适、惬意,
想到家是期待、温暖,
我的人生可能还长,能陪他们的有几年?
我脑子里有画面,
父亲会在离家还有4.7公里的路口等我,
母亲站在门口一边数落我乱买东西一边问我累不累有没有吃饭。
这世界我们拥有的任何东西在别人问起的时候我们都会不自然的抬高价值。
只有在父母面前,我们总是买自己觉得最好的东西,然后说着最低的价格。
我需要做一个选择,
新兵服役期间,
我们班有10个人,
周日的下午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可以拔打电话,
10个人共用一个座机,
一人约十几分钟,
我没有通讯录,但我记得两组电话,
一是家里年迈的双亲,
一是相恋四年几个月不见的女友。
年少的时候与二老总有间隙,
每次通话都是谈论一些千篇一律的琐事,
累不累苦不苦钱够不够用最近有没有生病,我们家里挺好你在外注意身体。
时不时的会有冷场尴尬,双方打着电话沉默无言。
刚分离的恋人最为想念,
古灵精怪的女友会在接到你电话的瞬间表现出开心,
谈论一些你和她都感兴趣的话题,向你表达对你几月不见的念想,
变换着各种方法鼓励你。
那一次有些特殊,进山集训四个月,期间没有打过任何电话发过任何信息,
我做了一个选择,把十分钟分割,
7分钟先与双亲闲聊家长里短,三分钟与女友互诉想念。
三个月的不联系,
你听到父母焦急的嘘寒问暖声音哽咽,
也听到了那个说要等你几年然后三个月没联系就有了新人的女友要你不要再打扰的不耐烦。
我需要做一个选择,
相恋两年谈及婚假的女友频繁外出应酬,
因为担心在楼下坐等了一整夜未归,
而后才发觉已经多次与该公司一名大她十几岁身高不足五尺瘦弱猥琐主管多次同床,
是选择闭目带绿还是再无联系?
人与人价值观会有差异,追求的东西也不一样。
可能只是一家从来没有去过的餐厅,
喝了一支好酒,
或者是一套漂亮的裙子。
大好年华的姑娘就可以将自己变卖,等同于这几百块的价值。
毕竟我才踏入社会开始认知这个世界,
我与近四十的矮个男隔着近二十年的距离,
不管是撩妹技巧还是财富累积,
他每天能提供的物质和情话我只能偶尔满足。
我带着暴怒找到二人,
打算用不理智的方式去回应从未经受过的侮辱。
最有喜感的事情是,
她中午跟你午睡晚上同别人过夜,
事情未被揭露的时候沾沾自喜向你炫耀,
事发后穿着昨夜恶心秃头男给扣上的内衣同你讲对不起,
同你讲她只爱你。
我做了一个选择,
压下冲动的暴怒,
在看到那个几百块姑娘的劣质自演节目,
在看到那胆小猥琐按年龄论平日间你应该叫叔的人害怕到不住后退,
明白对这种人动手才是一生中最丢面的事。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或者他们间的各取所需才有无穷乐趣。
前所未有的恶心感袭来,在没有喝一口酒的情况下我真的吐了出来。
她还在柔弱扮相的要你原谅,
说孰能无过,你真的爱她就应该把这件事情忘记。
姑娘,我确定我爱你,
也确定你每天置气的父母爱你,
你神志不清你每次回家都会问你很多遍吃过饭没有被你嫌弃的奶奶爱你,
可是你不爱你自己。
我用自己的方式将她驱逐出这座小城市,
讲了一些话,难听却是事实。
“像你这类人,进了少数民族寨子是要帮人洗地的。”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毕竟与人家之间隔着十几年的距离。
不管是财富累积还是撩妹技巧。
不过没关系,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我还需要做一个选择,
连锁反应后那个曾经一度以为善良单纯的姑娘,
带着报复成功后的快意和咬牙切齿向我炫耀,
在我赶走她之后拿掉了我的孩子,在我并不知情的情况下。
后被爆出她私生活极不检点,我只有甚至不到一半的几率觉得是我的孩子。
是选择假意装作没事继续生活,还是为一条不管是不是我的孩子的生命消逝背负罪恶。
我对一个同一天内可以跟不同男人同床的姑娘的麻木感到害怕,
也对作为一个成年多年的人怀了孕连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荡性感到恶心。
更对她觉得一条生命只是一次意外四五分钟就能解决的轻视感到愤怒。
我看着她那种疯魔一样的表情“我不确定孩子是不是我的,你也确定不了。但您真的不要太安心,这孩子是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你的。
你应该有的是负罪感和愧疚,你用你孩子的一条命报复不到任何人。”
我做了一个选择,
半月前的某个周日早晨,
我爬了7个小时的山路,
到人迹罕至的青龙山寺立往生牌,
给那个从未谋面的孩子,不管大人如何作为,毕竟他是无辜。
他需要一个姓和名,
我在牌子上刻下了张弥,
那是我以前想过将来留给自己孩子的名字。
这件事情过去,我真切的感觉到,一些东西从我的身上消失了。
说不出是什么。
母亲:孩子,如果妈妈眼睛瞎了怎么办?
孩子:我会送你去这里最好的医院治疗。
母亲:如果这里最好的医院治不好怎么办?
孩子:我会送你去世界上最好的医院治疗。
母亲:如果世界上最好的医院也治不好呢?
孩子: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母亲:孩子,你真好!
孩子:妈妈,如果我眼睛瞎了怎么办?
母亲:我会把我的眼睛换给你。
两代人应对灾难时的态度,
也看出双方对彼此感情投入的数比,
二老真的是我们最容易忽略的人,
我想起第一次给父母带衣服回家时他们眼中闪动的水光,
也想起攒了几个月的薪水还四处借钱给女友过生日仍然被嫌弃寒酸的窘迫。
那是我最困难的时间段里,
我忽略掉母亲偷偷往我卡里打钱维持我还有钱的假象,
却极度在意女友仿若质疑我山穷水尽的目光。
我忍住昨晚和今早的饿意,也要给她带回喜欢的外卖。
思想的越发成熟,越容易发现,
除了父母,像那样不要任何回报就可以把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你的人,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
如果没有太重要的事,就回家吧。
愿所有的父母余生好运,身体康健,年年都有好中秋。
嗯对,我家的喜欢豆沙馅的月饼。
今夜有没有挂念你的人陪你过中秋?你有没有陪你挂念的人过中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