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二零年代的第三天,1月3号凌晨三点半。
扛过了所有大的悲怆,往往败给了一瞬间的小伤。刚从外面回到家,脚剧痛无比,就在回家前几分钟突然生理期,除了小腹痛,腰也痛,这一周每天都是凌晨忙完回到家,突然的忙碌整个人浑身酸痛,严重感冒加上每晚的想睡不能睡,还有那被时刻提醒和折磨但还是要坚持不爆发脾气的电话和消息,都没有任何情绪爆发。但是刚刚卸完妆,挤好的牙膏从牙刷上掉下去的那一刻,满眼眼泪将落未落。
大概是压抑了很久的奔溃,好多难过都一直在延迟。想起距离上一次崩溃到现在才过去了半个月,那是我有记忆以来二十几年唯一一次哭出声的奔溃。那天凌晨,从酒吧出来,那天是这个冬天最冷的一天,掏出手机打给发小“你在哪,我不想待在这了”,明明在强忍,就在听到我哭声的那一瞬间也一起哭了,她说“你别哭,我马上过来接你,你等我”。
原来,就在我打电话的前一分钟,她解除了跟他的最后情侣关系,她明明很爱他,他也明明很爱她;据说,情侣空间就在解除的那一瞬间,相恋天数会逐一在减少,我想她在点下“确认”按钮那一刻,就算屏幕上没有正在减少的数字,她心里肯定也有,而减少的不止是数字,是所有那些朝夕相处和那些在一起为了省钱而精打细算的日子,当然还有他们或许憧憬过的未来。
那天凌晨,是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哭出声的崩溃,也是我认识发小十几年来唯一一次听到她的哭声。
仓央嘉错说“因为一往情深,故问能否结伴。答曰:除非死别,绝对不会生离”。可是啊,当你开始在经历,多的是生离,少之又少的才是死别。
“喂,你好”,我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喂,你好”,“对不起,我打错了”,挂掉第二个电话,微信消息“你已经删掉我号码了”、“我想好好跟你说会话,可以么”,这是我最后收到他发的消息。
因为,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选择了拒绝。
我记得我们那张一起回去的彼此的火车票,也记得那天晚上逛街撑过的那一把黑色的伞;我还记得我一个人去过的大理、丽江和上海,大理的洱海、丽江的雪山、上海的迪士尼还有匆匆赶回来那天凌晨我一个人的海底捞;自己去过那么多地方,都忘不掉送我回家我们坐在门口楼梯上的那几分钟和那个拥抱。
他曾说我“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可是,我明明用尽了最后的喜欢。
我记得在小酒馆坐到深夜,我开始明白,我们只是更爱自己,我不愿意放弃自由放纵的自己,他也只是爱自己的安稳现世。
开始经历朋友的离去,经历所爱之人携手她人,也经历第一次亲人的离世。所有大悲大怆
正在经历着的时候或许会觉得自己可以扛得住,可偏偏就在某一瞬间,突然想起朋友一起在路边喝过的啤酒、想起所爱之人一起坐过的酒吧、想起小时候从外公兜里掏出的彩色果糖......偏偏就在某一刻,你还是你,你又不是你。
现在的你,可能在睡前翻看手机,可能一个人坐在小酒馆里,可能跟朋友在大醉后回家的路上,可能再去某个地方的路上,可能一个人立在某颗路灯下,但我更希望,当你开始都在经历着,你永远不用长大,永远也不用做选择。
好啦,我说完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二零年代的第三天,1月3号凌晨五点半。
“你好,我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