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梨记

三伏天,人人都藏在空调屋里躲毒日,我跟朋友一家却偏偏跑去摘梨。我们想晒死体内的细菌,却差点弄死自己。

梨园是朋友亲戚家的,跟市场上价格差不多。之所以选择亲自采摘,是因为新鲜。

曾经我家有一山的梨,一夜风雨后地上铺面一地的梨子。

那时候,家里的梨多,我们根本就不想吃,家里的猪倒是吃了不少。我和姐姐偶尔恶作剧,站在凳子上将树枝上的梨咬一口,一天天观察残缺的梨慢慢变化。

在城市生活的这么多年,苹果西瓜买得最多,唯独不买梨,小时候看够了,懒得吃。朋友邀我去摘梨,更多的是想到乡村走走罢了。

梨园离市区半小时车程,一路上梨园阿姨与朋友妈妈拉着家常。朋友一岁的小宝贝认真的听他们摆家常理短,不知道小家伙听懂没有。

车子在狭窄的村道上前进,车里是一团和气,车外是威猛的太阳,还有几朵洁白的云飘在天边,除了那讨厌的阳光满目绿色甚是可爱。

快到地里,梨园主摘了几串葡萄给我们。她说走到农村随你吃,刚长牙的小宝贝看我们吃,不停的咿咿呀呀抗议自己要吃,但怕他呛到气管里,朋友只有任小宝贝清口水直流。

到了地里,太阳知趣的收起了光芒。地边的豆角,远处的云朵,迅速令我雀跃。土地的味道在热浪滚滚的空气中扑面而来,熟悉又陌生。

一整块现代化的梨园,一株一株被修剪得笔挺的梨树,完全不能攀爬,我略略有些失望,我更喜欢野蛮生长的大梨树。

小时候,梨子成熟的季节我们一家每天都要摘梨,家里的梨树很高有三四米,爸爸妈妈总是挂一个帆布包在胸前,攀上高高的树枝,有的梨探着腰才能摘到,有的还要借助叉子篓子才能够着。而我们姐妹几个分别站在树上和地面帮忙传送。摘一背篓梨总是需要全家总动员。

这梨树跟我家的梨树比起来太没有乐趣了,曾经家里的一棵梨树都是它几十棵的产量。无奈那时候梨子太便宜了,卖的都是长相好的,长相差的基本只能做肥料。再看看它的颜值麻梨子,像满脸雀斑一样,跟我家那些北星梨、秤砣梨、苹果梨简直差远了,跟我家的麻梨相比个头也小,要是以前我根本不会摘它。

毕竟20年没有摘过梨了,看到梨子挂在枝头。忍不住摘起来,枝头上那些大的红的备受青睐,而树下那些小的我们看都不看一眼,我告诉朋友选摘树尖上的大红果,味甜。

果子就如人一样,没有好的颜值,没有过人的本事,很难引人注目。

树尖上的梨,因为身处高处。得到更多的阳光,更多的成长空间,看起来又大又红又惹眼。而树兜下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光照被树叶遮挡,成长空间狭小。不过它们在该成熟的季节总会成熟,只不过晚熟而已。

这些低低的梨树非常好采摘,一会儿功夫就摘了两大筐,梨园主很耿直,让我们尽管吃。口干舌燥的我一口气吃了两个,别说,样子不好看的梨却又甜又多汁,连小宝贝都欢畅的吃了两块。

那些经过初选到筐子里的梨,又被朋友复选。因为朋友要送人,在地里摘的都是层层选拔的优果,现在是优果里选优果。这世道当果子不出色也跌价,竞争真残酷。

如果你经常买礼盒装水果,你会发现很多时候最上一层又大又好,下面的就要小点次点,有的生意人总是耍着小把戏,用最上层的优果取悦买主,而他不知道下层的次果会让他的信誉降低。

梨园主一边帮助朋友挑选梨子,一边传授怎样选好吃的梨。这里就送给看到此处的朋友,选梨首先要选皮黄的,皮黄一般日照充足,其次要选母梨,也就是梨涡又圆又深的。太红的果不一定好吃,熟过头了,外表诱人,里面已经开始坏了。

我们听得认真,小宝贝也在一旁咿咿呀呀说过不停,我觉得他很可爱抬眼一看,我的天!这小子拉了一腿的臭臭,还在左脚踩右脚。朋友不知所措的叫婆婆帮忙,这小子刚吃了两块梨,这通便效果也是神速。

跑到梨主人家把小宝贝收拾干净,这家伙光着屁股咿咿呀呀到处窜,笑得我们前仰后合,我肚子都笑疼了。爬回村道,收拾东西准备回程的我觉得肚子还在疼,这次不是笑疼的。吃了两个梨的我似乎也通泰了,为了节约时间,朋友让我进树高草密的枇杷园解决,犹豫两秒,特殊环境特殊问题,我也只得特殊处理。

晚七点 太阳萎了,我也萎了。村道两边的树疯狂的往后退,车轮飞驰,打开车窗凉风习习,惬意至极。十几分钟回到市区热浪袭来,小宝贝安静的睡了,我也精疲力竭。


文末福利附几张照片
路边摘的无农药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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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树边的毛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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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天与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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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脸有三个梨这么大,是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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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掌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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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看的梨,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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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该问晚安啦还是早上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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