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今年参加高考,平常力冲清北的他在高考这座独木桥上走的却有些颠簸。可是高考这件事不是完全由人的意志决定的,总掺杂着多重因素。七月份填了志愿,他被某重本录取了。
这几天打算练练字,于是我就想着在他高考结束后搬回家的书堆;里找找字帖。翻开那堆成小山的书本资料,先是发现了学校举办成人礼时爸爸妈妈写给他的信,那个信封厚得让我有点儿嫉妒了,我并没有打开仔细看,继续翻找着。当我抽出一本数学练习册时,一个白色的信封被带了出来,信封背面朝上,是用一个小小的塑料厚胶贴牢牢地把信封的折页固定在信封主体上,那个小胶贴上的图案是一个拄着小拐杖的卡通小狗。
好奇心驱使着我打开信封,薄薄一张信纸被折成三页,打开是十分好看的手写行楷。信的开头是简简单单却又似乎代表着写信人和弟弟之间非同寻常关系的两个字:傻子。凭内容和落款基本可以推断写信人是和弟弟同级的一个女生,信里她和弟弟约定九月份北京见。最后一句话很浪漫又很扎心:记得我的好,或者,记得我就好。
后来从弟弟口中了解到,她和弟弟一样优秀,曾是同一个尖子班的同学,两个人坐前后桌,关系挺好的经常讨论题目,后来分了科见的就少了,有时候从饭堂回教室的路上也能碰到她,她还会像以前一样和弟弟谈笑互相鼓励互相加油,弟弟说他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想那个女孩子是喜欢弟弟的吧,她的喜欢像信封上的小爱心那样小心翼翼,不轻易让人发觉。校园里太放肆的爱情总是被扼杀,更多的应该是暗暗的喜欢与牵挂吧。像她说的一样关于他的一切都似乎与她有关,他的悲喜决定了她的悲喜。
这时我又想起他了,那个我少女时代里的男孩子,他和弟弟一样优秀甚至说更优秀。曾经,我们是坐在一个教室里的同学,他坐在我的左前方,他抢过我的座位,捉弄过我,偷偷注视过我,也不由分说帮助过我,而我打趣过他,眼神躲避过他,也曾尖刻地用言语伤害过他。我也曾在校园里偶遇过他,但是我不敢让我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因为我怕当我抬眼看向他时却发现他并不看向我的眼神里只有漠然和陌生再无半点热情。我们就这样越来越陌生,换了座位便远了,分了班级便断了,考了大学便再也没有见面的理由了。
他是我高中时代努力的意义,我努力学习努力赶上他,至少让我们的差距不要那么大,这样似乎我才有喜欢他的资格。看到他的名字写在外面的红色条幅上,莫名其妙地会有一种自豪感。那上面是我喜欢的人,我的一喜一悲都与他有关。
这么看来我和那个写信的女孩子很像了,不过我没有她那么优秀和自信,也没有她那样勇敢,至少她还有勇气写给弟弟那样一封暗示着她的爱恋和牵挂和憧憬的信。而我呢?我喜欢他,他又何曾知道,我又何曾让他知道。
“你喜欢的人正好喜欢你是小概率事件,要么是在拍电影,要么就是运气好得不得了。”我一直都知道我不是运气好的人,我也应该早些承认你并不在意我的现实,谢谢你出现在我的梦里,梦终究会醒,但我从未后悔喜欢过你,傻子。让我动心从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谢谢你给了我难得的心动,若你实在是不喜欢我,那我就等着自己喜欢下一个人吧。但愿在我看不到的天际,你张开了双臂,遇见你的注定,她会有多幸运……
川月与林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