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背(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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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题为 变与不变的背)

偶尔,也会在梦里闯入回忆的缝隙,于是我寻见了父亲的身影,然后,笑了。看,爸爸的背多么的笔直!像阳光下伫立的白杨,毫不动摇的坚定与自信活力的洋溢。

他总是拍拍自己的背呼我上去,因为那时,年幼的我累了。我全然依靠着那个厚重的背上安然睡去,然后含了一口甜美的梦。可梦,还是醒了!睁开眼时,确定自己已不是当年我自己,这时也才刚刚发现,父亲也已不是从前了。

父亲的背变了,不再笔直如杨;却也不是蹉跎,只是不那样坚定了。有时我们一同走在夕阳下,霞的背景像电影的幕布,从桥这头走到那头,我抬头看他,他的轮廓有了变化。后背轻微地向上弓,使得整个画面不再界限分明,他柔和了许多。我也下意识地不再喊累,不过我也确实不累了,因为我长大了。这种变化是微妙的,既没有让父亲失去挺拔,又有了岁月的痕迹。我坐下来看着他,想着,是什么拉弯了他的背呢?是时间还是生活?是责任还是“我儿时常常趴在上面”?父亲转过身来,父爱的慈祥荡漾在眼前,包围着我。我越发的不自在了,总感觉自己比他高了很多(其实不然,父亲比我高。)只是因为我站的更直一些吗?也许吧,并不是所有问题都得有原因的。父亲又一次提起我长高了,我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因为我又能说些什么呢,此时此刻?

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在现实与梦中交替出现。或是绿荫下,或在漫步的路上。我跟父亲越来越“远”。我像一棵新生的小杨树苗,迸溅着青春与活力,旺盛地生长着,甚至是毫不收敛地向上蹿。我的心越来越向往远方,毫无顾忌地追逐着阳光的炽热;而父亲伸出了好多条树枝与叶子撑起了一片荫。他所越来越向往的是安逸,因为一生的忙碌,和耳边从没清静过的孩子的声音。繁重事情与时光的追赶迫使他压低了腰。

这种变化很慢又突如其来,因为当某一天,我猛然察觉时,我们的变化早已开始了。我们其实都在变!可你是否注意,有些东西从来都没变过,比如说,时光的背。它不知厌倦地匆忙奔走,路过之处皆也落叶归根 。时光不曾老去,总在准备着上一代的后半生与下一代的未来。可即使这样,你又是否愿意让时光做你的父亲呢?答案自然是不。

时光的匆忙从不会对一个孩子留情与等待。而父亲,就算他的给予仅在范围之内,可却付出了所有。

父亲,你与我的背都变了!

既然时光的背不会弯曲,那么请让我们的父女情谊感动时光吧!

评:朴实的文字最能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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