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望十年,不曾相忘

I w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加拿大西部的一个小镇,那有我认识的一位姑娘。长头发,大眼睛,高鼻梁,不知你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吗?我想那儿该有漫天的花香,满目的绿草,不息的河流,因为你最喜欢那样的景色。

这位姑娘,你可想到是我,许默。

十年之前,我们还是十六七岁的时候,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我记得那天阳光正好,我记得那天你身穿一件淡蓝色碎花连衣长裙,缓缓向我走来,裙摆摇曳生姿,你那微微泛红的脸蛋显得尤其好看,然后你坐到了我的旁边,我暗暗窃喜的样子不知你是否瞧见了。顾生,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你,映在我心中的你的样子。

后来,我们愈加熟悉,成了朋友,学业上相互帮忙,偶尔也会聊聊八卦。时间一点一点流走,我们都为了高考而日渐忙碌。慢慢的,我越来越在意你,你微笑的样子,你蹙眉的样子,你低头思考的样子。似乎一天不见你,我就心思不定。我知道,我已经喜欢上了你,但在这关键时刻我并不能也不敢对你表达。

你曾问过我:“许默,你知道我的梦想吗?”我愣了片刻,笑着摇头。

你说:“我的梦想在远方,等到了,它便出现了。”我不知你所说何意,一个人的梦想怎会在远方?又怎会自己出现?但我看到你眼中透漏出的坚定的目光,我决定把这份对你的爱慕之情深藏于心,如果我无法与你同行,那我就在一旁让你去实现你的梦想。

填报志愿的那天,我填的是几所南方的大学,因为你说过,你想去江南,你喜欢那儿的宁静与安逸,尽管我并不适应那儿的阴雨绵绵,但我却想为你遮风挡雨。但是等录取通知书下来后,我才知道你瞒着所有人把一所北方的大学放在了第一志愿,我很讶异,你明明不喜欢北方的寒冷,可我并没有细问,因为我知道无论什么原因,我们终就要错过,你与我来说,连陪伴都已变成了奢求。

你的学校开学早,我们一群好友去机场送你,我叮嘱你一个人在外也要好好生活,一日三餐再忙也要记得吃,你笑着嫌我啰嗦,我望着你,却怎样也挤不出笑意。无论如何,我还是默默祝福了你,你是如此好的一个女孩,一定配得上拥有幸福。或许,有些缘分真的不能强求。

我们约好日后一定要常联系,放假的时候再出来小聚。可是顾生,在我要联系你出来聚会的时候,你的电话总是无人接听,这一次我真的慌了,比我知道你要去北方时还要慌,因为我感觉我可能找不到你了,我问过好多人,他们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我真的要找不到你了顾生,你真的就这样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不见。我不知道你上大学后你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我们偶尔的几次联系,都是你说你在忙,便匆匆挂断。

是我不好,是我把你弄丢了,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一路上二十几个小时,一天一夜的时间,在脑海中浮现的都是我们高中生活的点滴。我无数次地在想,如果我早一点的向你表白,我们之间会不会还有其他的可能,就没有错过,没有悲伤。

到北京后,我直接来到了你的学校,你曾经说过你们学校后山上的郁金香最漂亮了,于是我去了;你曾说过你们学校的湖很大,你最喜欢午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书听歌,于是我去了;你还说过你们学校有一片小树林,那是情侣们经常出没的地方,可你从来不去,那时听到你说这个,我还很开心,这不正好说明你还没有交往的人,但是这一次我去了,可能只要你曾说起的地方我都想去看看,就算那里没有你。是的,我还是没能找到你。

从北京回来后,我奋力学习,最终我如愿考上了你所在大学的研究生。和你同届的人都已毕了业,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只是我选择留在了北京,因为我一直想知道你当初来北京的原因,也因为你是从这里离开的说不定还会再回到这里。

这一晃,便是十年,十年之后,你还好吗?

毕业后,我留在了北京的一家外企,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居然打听到了你的消息,你还记得你大学时的班主任吗?在一次毕业生的校外活动上,他是负责我们的老师,我们闲聊起来,说起他多年之前的一位学生,也就是你顾生,他说这位学生因为成绩优异在大三就拿到国外大学保送研究生的名额,可是却没有去。而且还没等到毕业就一个人去了加拿大,他始终不能理解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后来他说的话我再没有心思听,我只知道你去了加拿大,这么多年,终于知道了你身在何地。我向他打听你具体的地址,他只说你在加拿大西部的一个小镇上。

我欣喜若狂,第二天一早便坐飞机飞到了你所在的城市,可我并不知道你具体的地址,也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些什么,我不知道该从哪里找起。所幸的是,这里华人很少,找到一个华人并不难。于是我来到了中餐馆,是不是很聪明的主意,果然这里有三三两两的华人,我向其中一位华人说起了你的名字,她笑着说“你说的是顾生顾老师吧?”

“嗯嗯,你真的认识顾生吗?”

“当然了,她可是我的室友。”你瞧顾生,我的运气是有多好。

去找你的路上,他说你现在是一名老师,教外国人汉语,也教中国人英语,生活过的还不错。

就这样我来到了你的面前,你看到我后显得有些惊慌。

“许默,你为何要来,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可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快走吧。”

“顾生,你知道这十年我有多痛苦吗?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这样又如何,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相信我,别赶我走顾生。”其实我还想说,你一如十年之前令我心动,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我要好好的感受。

我其实知道你的病,在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了。

高中时,我经常帮你收拾课桌,有一次你的病历不小心掉了出来,然后我看到了里面的内容,有很多专业术语,大概意思就是你的腿有问题,但那时,我并没有往心里去,只以为好好休息就可以了。所以,下课时我帮你接水,轮到你的值日,我帮你打扫,你还说我这是无事献殷勤。我记得你后来还在学校的运动会上,参加过长跑,我就以为你全好了。可我忘记了,你不服输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甘心听命于一张诊断书。直到现在看到你坐在轮椅上,我才想起来这件事,原来你一直都没好,去北京上学想来也是为了治病。

“顾生,你当初去北京是为了治腿对吗?你现在来到加拿大也是因为你的腿吧,可是顾生,你为何不和我说实话?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许默,可我不能这样做,我不能这样自私。”

“这与你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许默,你可知十年前我为何说梦想在远方,因为我知道近处的幸福怕是得不到了。”你望着我,泣不成声,我紧紧把你拥入怀中。

“顾生,无论是在什么地方,只要你在我就在。”我握着你的手,再也不想放开。

后来,我也留在了加拿大。

这里绿草丛生,这里小河踹流不息,这里还有一片花海,这里好美,也因为有你,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Shiningday

我们还是相遇在这个不怀好意的年代

愿你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美好依旧。

愿你纵使经历千帆,仍然不忘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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