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谷歌研发的AlphaGo击败了欧洲围棋冠军樊麾,让人不由想起,历史一再重演。
近20年前,一条消息震惊了世人,IBM“深蓝”击败国际象棋冠军卡斯帕罗夫。
在此之后,这一事件倒是反复为围棋界人士所津津乐道。电脑围棋AI水平低到连中国国家足球队都不如,甚至连我都可以让当时最牛的围棋程序“手谈”好几颗子,这恰恰证明了围棋是一项多么深奥的游戏。
据说,国际象棋平均一回合有35种可能的下法,围棋却高达250种可能,且每个走法之后还有另外250种走法,以此类推。这意味着,即使最大的超级计算机也无法穷尽,据某专家叫兽说,可能性比宇宙原子数量还要多。
十几年来,无数程序员苦苦钻研,力图创造出更高水平的围棋程序,却一再成为职业棋手和围棋界的笑柄,然而上个月底,由谷歌研发的一条阿法狗(AlphaGo)石破天惊的出现,一举改变了现状。
阿法狗横空出世,击败欧洲冠军
围棋这个小众游戏,忽然受到了大众的关注。
引爆点是1月28日晚上Google宣布该公司阿法狗(AlphaGo)程序击败了欧洲冠军樊麾职业2段,比方是5:0,这条消息一出,首先我的各种围棋群爆炸了,然后其他群也开始讨论起这个谷歌围棋事件,然后朋友圈也纷纷弹出这个新闻以及相关评论。
这条新闻刚出来的时候,首先很多职业棋手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然后随着更多的新闻和分析的出现,大伙们也或多或少接受了这个事实。接着,谷歌公司还宣称今年3月,"阿法狗"还将挑战世界冠军李世石,奖金为100万美元,而作为近10年来的王者李世石也欣然接受了挑战,并表示被“阿法狗”挑战是一种荣幸,他认为至少能赢“阿法狗”一盘。
李喆六段作为围棋AI领域的研究者,他本人也曾是全国围棋冠军,他和“喆理围棋沙龙”的成员当晚就彻夜未眠进行了激烈讨论,他们得出的结论是,“阿法狗”的水平大概是顶尖业余棋手,它的水平和世界围棋冠军还有一定差距,其二,李喆6段认为,无论人工智能发展到多强程度,它们始终是工具,工具无善恶,而决定工具善恶的是人心。
同时,果壳网也迅速采访了天才少年柯洁,这位目前世界排名第一的小伙子一向以大胆言论著称,柯洁的观点是樊麾下得太差了,如果他上的话,“阿法狗”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阿法狗炒作阴谋论,甚嚣尘上
随着消息越传越广,认为谷歌公司作假炒作的观点也甚嚣尘上,比如“谷歌围棋AI难服众,对局水准不高引爆阴谋论”“理性的分析和判断,谷歌狗是炒作事件,樊辉是拖”,据有人估算,在谷歌宣布战胜欧州冠军后,谷歌的股票上涨了4%,换成谷歌的股价,约200亿。
这么说来,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阴毛论”也不是没有可能。还有网友在“围棋吧”里说“谷歌和李内部协商的结果是1:4李获胜!!”也就是说,他们不但认为阿法狗战胜樊麾是阴谋,并且阿法狗战胜李世石也已经内定。
怀疑的观点还有:“关键地方明显放水”,“很明显樊麾是谷歌公司的托,全是50年前的招法极其保守,不输才怪”,“谷歌公布,樊麾一小时慢棋0:5,之前未正式比赛,双方纯30秒读秒棋结果2:3。”,“对于谷歌,没有什么谎言是不能用1千万美金解决的,如果有,那就用5千万美金。为了战胜FACEBOOK,九牛一毛。”
总结下来,网上共有4大代表性的质疑:
1.谷歌作弊,其实是背后有水平更高的职业棋手在背后输入。
2.樊麾作弊,故意放水。
3.谷歌将结果黑白兑换,实际结果樊麾5比0胜。
4.选择性公布结果,一共下了几十盘,但是只公布了樊麾的输棋。
个人鉴定:阿法狗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真狗
对于新闻界来说,“狗咬人”不是新闻,“人咬狗”才是新闻。对于围棋界和IT界来说,这条人工智能的“狗”咬人却真正成为了大新闻。
我的职业是广告人,看过不少炒作案例,有趣的是,有个著名炒作专家的外号还叫“立二拆四”,刚好还是围棋术语。他炒作的知名案例是“干露露”“干毛毛”,只是炒作过头了,把案例变成案件,自己也进了牢房。围棋的棋理是“立二拆三”,“立二拆四”是过分之招,炒作过头,自然也遭到了惩罚。
我觉得这次“阿法狗”事件,尽管疑点重重,比如说这个比赛并不公开透明,尤其这个樊麾的水平确实不高。
但我认为谷歌并没有假意炒作,理由主要有如下三点。
其一,炒作获利大,曝光的损失更大
传说,古希腊有个小岛上的居民,他们每个人都说谎,他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从来不说谎”。同理,尽管Google的价值观是“不作恶”,这并不是我们相信的理由。
真正的原因是,谷歌阿法狗的目标是韩国的李世石和顶级中国棋手,并且他们也提出了3月份要pk李世石,也就是说樊麾只不过是干掉大Boss之前的小喽罗。收买一个“小喽罗”对他们完全没有好处,要收买也是收买“大Boss”李世石。可是,战胜“大Boss”之后,目前世界第一人中国天才柯洁肯定不服气,必然要继续挑战。以这样的逻辑,谷歌难不成还要收买柯洁?这样下去,要收买也收买不完了。
而且,一旦收买或作弊事件被曝光,你觉得Facebook会放过他们吗,媒体会放过他们吗?一向以“不作恶”为价值观的牌坊倒塌,对谷歌公司的打击才是致命的。炒作这种事情一向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谷歌如果在这种事情上失节,承受不起啊。
其二,真正难以抵挡的不是阿法狗,而是趋势。
50年前,英特尔的摩尔指出,硅芯片上的晶体管之数目每年都增加一倍。这就是著名的摩尔定律,它虽然只是一种预测而非科学推断,但它却在过去的50年一直应验,并且科学家指出,它至少还能生效30年。
技术的飞速发展,也让人工智能驶入快车道。当年的“手谈”大概只有9k的实力,在去年,电脑程序Zen在被让4子的条件下击败了著名棋手武宫正树。尽管武宫正树已经年过六旬,但他作为“宇宙流”的开创者也毕竟是一代宗师,拥有相当的实力。
不单只是Zen,还有一个叫Crazy Stone的电脑程序在被让4子的条件下,击败了外号“老虎”的日本棋手依田纪基9段。这些程序并且都使用了蒙特卡罗算法,算法的改良、技术的优化让这些电脑程序都变得稳、横、准,都到达了业余4段、业余5段的实力,和当年“频频抽风”的围棋程序已然今非昔比。
因此,一个阿法狗并不可怕。千千万万的“阿法狗”,汇聚成了技术洪流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星际争霸的狂犬战一样,你可以打败一条狗,但你无法打败无数条狗。
就算李世石打败了阿法狗,李世石能击败潮流吗?趋势表明,电脑围棋进步的曲线,早已说明,电脑击败人类世界冠军指日可待了。
既然早晚能干掉人类围棋高手,谷歌何必要急着作弊呢,一定是他们的技术发展成熟了。
其三,不是樊麾失常,而是围棋本身没有那么神秘
目前大多数质疑观点来自于棋界和营销界,比如说围棋新闻板块,还有就是百度围棋吧。
营销人士倾向于“泛炒作”论,这是因为职业习惯,通常会本能的把很多事件看成炒作,因为他们自己也炒作了很多案例,所以有些广告人往往把这个世界看成是炒作出来的世界。
至于围棋界,有一批人认为樊麾下出来的棋明显有问题,比如说第二局使用蛮力靠“阿法狗”的星位那一手。因此也有一批人认为樊麾水平太弱、或者故意走错。
比如前女子职业选手唐奕二段的观点也比较有代表性,“樊老师实战不发挥,没有下这里,捶胸顿足啊。其实围棋不光是游戏,围棋是东方智慧的浓缩,从东方文化的起源河图洛书来追溯,事物变化即是由天地方圆来表达,不是可被轻易理解的算法组合即能简单完成的。”
这样一段话看似很玄奥,其实是把围棋神秘化了。电脑智能击败围棋是迟早的事情,用科学眼光看待围棋才是理性之道。
小结:
围棋帮助了谷歌宣传,但真正的受益者,其实还是围棋。因为围棋是个小众项目,尤其西方人很多都不了解围棋,经过谷歌阿法狗的推波助澜,对围棋的推广起到意想不到的好处。
曾几何时,西方的洋枪大炮轰破了东方功夫的神话,而如今,正当东亚诸国在围棋盘上演如火如荼的“三国演义”的时候,没想到也是来自西方的科技同样出其不意的击败了东方围棋。
功夫再厉害,也挡不住子弹,
同样的,围棋挡不住电脑。
真正让人感兴趣的倒不是阿法狗是否击败了樊麾,而是在阿法狗在击败李世石之后,围棋又将何去何从,值得关注。
不仅如此,人工智能的来袭,是一盘更大的棋。
附录:参考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