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的午后,算的上是一天中温度顶强烈的时候。巷子口,邻居们支起了日日倚靠在墙角的罗帐,以为这夏日多赚一丝阴凉清明。早已铺就的凉席上,散落一小堆上年的陈玉米,老人们次第盘坐在阴凉地里,手法娴熟且不紧不慢的剥着玉米粒,“沙拉,沙拉”,一粒一粒的蹦到面前的竹篮里,嘴巴里念叨着早已唠叨了百八十遍的陈年旧事,或关于村子,或关于小孩子们所闻所未闻的民间传说。
知了嘶哑又尖锐的蝉鸣,竭力的想要为沉闷的天空撕开一道口子,趴在巷口的黄狗懒意洋洋地舒展开身子,四蹄哞足了劲儿的伸着懒腰,吐着殷红的小舌头,眼神迷离着向这炎热的夏天屈服。
最快乐的,当属家家户户年龄相仿的小孩子们。孩子们攥着向父母爷奶讨来的五毛一根的老冰棍,好似攥着胜利的大旗,心底里丛生的小雀跃已迫不及待的溢出那澄明的眼睛。你争我抢地簇拥地占领为数不多的阴凉,摇着蒲扇,坐在风口,绯红的面颊上,尚未褪去的婴儿肥被这夏日炙热的暖风烘烤的通红透亮,顾不得擦去脑袋上细密的汗珠,只想赶紧享受这根承载一整天欢娱与期待的小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