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思情失去了那段和她的记忆,他变得恼火,变得不安,仿佛生命里的全部被剥夺……
一、银城变故
二十岁的曾思情成为了历代星轨门最优秀最年轻的掌门人,两百年前他不知何故选择将自己封入石碑中。
出来时,曾思情容貌如初,望着眼前景象,百感交集。世态炎凉,不知为何,星轨门的一切都已消失殆尽。大殿穹顶洞穿,凌空飘舞细密尘埃。
山河无恙,日新月异,武帝已完成南疆宏图大业。曾思情拒绝武帝的封爵加官,一人一马云游天下。
西方有颗闪烁的飞星,那是曾思情苏醒后要去第一个目的地。
他不知为何对那颗星星执着,长时间的封印已经让他失去了很多重要的回忆。
旅途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一座陌生的城市,沙漠中唯一的绿洲矗立在曾思情的眼前。
“年轻人,这座城池名叫银城,两百年前是一个小土村,如今天下太平,朝廷开拓荒土,处理西部蛮族残余,成了武帝登基后的一项举措,作为西部临皇城较近的城市,这里也就第一个繁荣起来。”老人白发披肩,裹着灰黄色的破烂斗篷,称呼曾思情为年轻人,殊不知,曾思情已经两百多岁了。
“老人家。”曾思情称呼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城中有没有一户姓柳的人家。”
曾思情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这样的问题,这座城市既让他熟悉又陌生。
“柳家?这个我没有印象了,我也好长时间不来银城了......”老者讲述自己来到这里是来见自己的儿子,直至进城,都一直在跟曾思情唠家事,“我那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臭小子到银城都五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让我这老头子千里迢迢来找他,等我找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
曾思情委婉一笑,这是他苏醒以来第一次笑,“您别生气,先找个地方歇歇脚,找儿子的事,我可以帮你,正好我也没什么事。”
“谢谢你啊!年轻人。”
马车停在银城西门的街市上,曾思情给了老者一些银两,老者谢绝了。得知他要找的儿子名叫刘小佳,曾思情一路来到银城官府,交了一些银两,让当地官差帮自己留意这个人。曾思情一边四处打听这个人,一边也不忘寻找那户姓柳的人家。
“柳家?倒没听过,不过最近有家姓秦的刚搬进银城,他家管事的一直是婆娘,听说,在没搬进银城前,他家就从来没生过男丁,好像受了什么诅咒一样,跟你描述的挺像的。”布料摊儿的小贩紧接着色眯眯地说,“不过,秦家的姑娘是真俊啊,我要有那美若天仙的老婆,这辈子值了!”
曾思情给了小贩一些银两。街上这时喜气连连,锣鼓声天,曾思情望眼一看,原是一户人家的女儿出嫁了。红纱遮盖的花轿,四名大汉赤裸上身举着轿子,街上的人的目光都聚拢在轿子里的新娘。
“哎呦,是秦家的姑娘!”
花轿的出现吸引了曾思情。他望着那一望无际的红色,大汉颠着花轿,红帘不时闪动,花轿里的新娘一身红衣忽隐忽现,旁人都想一探那秦家女子的美艳。
曾思情的脑袋随着那锣鼓声和满眼的红色疼痛起来,不时闪动一些画面:
“不要进去!不要!”女子的声音忽高忽低,在曾思情的脑海里徘徊。
“等我!”
记忆的闪现在曾思情被朵朵半空的鲜花覆盖在脑门的那一刻消失,他努力回忆女子模糊的脸。她是谁?为什么频频出现在我的回忆里?曾思情自打从石碑中出来后一直很恼火,作为一个修者,本应心静平和,却伴随这疑问迟迟得不到解决。
“我之前经历了什么?为何我现在的记忆是破碎的?”曾思情反复不停的琢磨着,哪怕头疼愈演愈烈。
等到花轿离远后,曾思情晕倒在地上,隐隐约约一个人把他扛在肩上,等他醒来时,他身处酒楼的客房内,眼前一个彪型大汉,颈处挂着仙珠链。
“您醒了!”
“你是谁?”
曾思情忽然坐起,手上金光一现,一旁包裹里,细小的银针飞出,眨眼变成一柄长剑。
“恩人!我是徐大富啊!”
“徐大富?”
大汉傻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恩人!两百年了,我能活到现在多亏了您,当年您那颗仙丹不止救了我的命,还让我一直活到现在,后来我去东海云山拜师,也是您指点的!”
“仙丹?云山?”
曾思情的记忆里好像没这号人。
“您不记得也没事,我师父叫我来这儿,是查一个作恶多端的邪道师,但我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正巧碰见您了。”
邪道师一词出,曾思情马上有了印象。当年星轨门协助武国对抗蛮族,蛮族中也有一伙邪道师,他们杀害了不少正道人士。
曾思情的师兄正是一名邪道师,他背叛师门,修炼邪术,最后被曾思情打败了。时隔百年,这些家伙依然存在。
“有什么线索?”曾思情问道。
“有个姓刘的小子临死前告诉我,他被一个奇怪的东西缠住了,我询问他东西的模样,得知那是一种邪祟。”大汉摸了摸头回答道。
“魇魔。”曾思情不假思索地说,而大汉口中姓刘的小子,估计就是那位老者的儿子刘小佳。
“那个姓刘的尸体呢?”
“在城北孤树下,我用仙符附在坟头,安葬了他。”
曾思情脸色凝重,说,“魇魔是聚集万千怨灵的邪祟,靠法符顶不住的。”
说罢,曾思情和大汉赶往城北的那棵孤树。
刘小佳的尸体被大汉葬在沙土里。
二人正要掘坟,查看尸体。
一些官府的兵随着一个老妇人赶到。
“就是那个五大三粗的,我昨天看见他杀了人,尸体被他埋了起来!”老妇人心指着大汉,又指了指刘小佳的坟说道。
“胡说八道!你可知这坟里的已经不是人了吗?”
官兵见二人不争上下,领头的怒吼一声闭嘴,接着命令手下,“你们几个看着干什么?抓人!回衙门再问!”
未等官兵出手,忽然被魇魔控制的刘小佳从坟里跳出,吓得老妇人直接晕过去,而几个官兵被吓的丢下手铐就逃之夭夭了。
曾思情见状,立马让大汉退步三分,看着刘小佳苍白的嘴角突出一股黑色的血,曾思情念动咒语,刘小佳周围出现一道道金色的符纹,在曾思情法力的摧枯拉朽下,不久便不再动弹。
曾思情上前细细查看这魇魔散去的轨迹,作为一个天赋异禀的修者此时心生恐惧。
“是他的杰作,他难道还没死?”曾思情心里一颤,这个施展魇魔的招数只有他的师兄才会,“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用掌令绝学杀了他了?”
曾思情用法力洞悉查看尸体生前接触的人和物,没想到,被一股古怪的黑火挡住了。
“这个人好狠毒啊!”大汉在一旁嘀咕着。
曾思情心里很不好受,那个老者托福自己找到的儿子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他和大汉回到城内,官府此时已乱作一团,那几个被吓到官兵回到衙门,通知地方总督,硬是让当地的戒备更加森严,甚至还连夜派人赶往皇都。
这一去不要紧,搬动了京师的好几号大人物。
曾思情回城第一件事就是找刘小佳的父亲,也就是那名老者,可惜他已经死了。
街坊邻居说,“衙役们前两天遇到妖怪了,戒备一直很森严,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这个老头说要找儿子,在衙门前苦等,好几天没休息,本来身子骨就不行,结果你看看,死了。”
三天后,在城东街头,曾思情已和大汉昨日分离,大汉回到东海云山汇报任务,曾思情继续寻找那户姓柳人家。他找到之前小贩说过的秦氏,敲响了秦家的门。
“这位师父,你找谁?”一个小丫头开门说道。
“我……”曾思情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思虑一番后,说,“我是云山来的仙师,想见见你们家管事的。”
好高调啊!曾思情糊里糊涂的说自己是云山的仙师。说起云山,要比曾思情的星轨门存在的历史要古远多了,而且据说云山跟皇族好像还有点关系。
见到秦家管事的是个中年妇女,小贩口中的婆娘,名字叫做秦云烟。虽然上了年纪,岁月的年轮也没在这个成熟女人的脸上留下痕迹。
“请坐!仙师!”秦云烟温柔地说道,她看了一眼曾思情,脸红地笑了笑,怕是从来没有见过长相如此俊俏的仙师,“仙师不远千里来我秦家,不知有何事?”
“我来银城寻找一户姓柳的人家,应该是刚入银城不久,听说秦家也刚入银城不久,特来打听一下。”
“银城是我们老家,两个月前我们搬到这里,我的大女儿留在帝都,二女儿已经出嫁,仙师口中的柳家,我固然不知,但府上前几日来了一位私塾先生,姓柳。”
曾思情眼前一亮,问道,“那位先生在何处?我可以见见他吗?”
“他就在秦府西苑,我让婢女带你去。”
曾思情感谢了秦云烟,在婢女的带领下,来到秦家西苑。
柳书生坐在西苑水榭楼阁内,四周是莲花池塘。曾思情见到柳先生后,作揖一番,抬头细看,发现蹊跷。姓柳的身体单薄,皮肤润白,绝美的面容,身着一袭绣绿纹的紫长袍。
“你下去吧。”在婢女的介绍下,柳先生示意婢女下去。他的声音很古怪,像是伪装的磁性,别致纤细的手,格外苍白。
他见到曾思情后,眼神甚至不敢相对,一直刻意躲躲闪闪,只盯着手里的琴,口中却跟曾思情说,“仙师不远万里,来找我有何事?”
曾思情一眼就看出了,那白嫩润红的脸蛋,细腻而精巧的双手,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她是个女人!
“我来找柳先生,或者说,柳姑娘?”
曾思情的一句话让眼前的这个男扮女装的柳先生顷刻间抬起头,转身欲要离开。
“你今天不能走。”曾思情抓住她的手,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你不需要知道!”她扯开曾思情的手,将要离开,曾思情再一次叫住她。
“我在石碑中度过了两百年,很多事情记不起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当年究竟为了什么进入石碑里!”曾思情的头再次陷入疼痛,这次的记忆很清晰:
在一座山峰上,曾思情赫然站在那里,少年轻狂,举世闻名的那一战,奠定了他在星轨门的地位。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星轨门的总掌门!”
他的师父叮嘱他,“思情,你年轻,做事有条不紊,这方面比你师兄强得多,可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感情用事,我怕你会因为这个毛病吃亏的。”
回忆在曾思情的脑海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一道道刀光剑影再度袭来。
“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出关的那一刻!”红衣女子的话沉重而压抑。
“不负这天下,唯独负了你!”
记忆痛苦的折磨着曾思情,他很快清醒过来。西苑内,柳先生站在他的面前,她焕然一变,换上女人衣裳,美艳动人的模样呈现在曾思情面前。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曾思情,当年你给姐姐的长生丹,姐姐给我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姐姐要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来杀你这个负心汉!”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叫柳念英,她的姐姐叫柳念蝶。
关于这二人的记忆,曾思情记起来了。
“柳念英?”
“没错!”
柳念英混动的魔气从浑身爆发,这股熟悉的力量,与当年入了魔道的师兄有一番相似。柳念英是邪道师!
“刘小佳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我本意要引云山的人来,他们当年欺负我,说我和姐姐是妖女!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你!”柳念英说完,魔气环绕曾思情,把他死死掐在半空。
“你去死吧!负心人!”
金仙剑从曾思情的袖口飞出。她躲开剑气,松开了被锁在半空中的曾思情。
回想被害死的刘小佳还有寻子心切死在衙门前的老者,他举起金仙剑对着柳念英刺去。
这一剑他没有杀死柳念英,只是废了她的法力。
“曾思情!”柳念英绝望了,她眼含泪水地说,“我一定会杀了你!”
曾思情愣住了,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要让柳念英恨到把他碎尸万段。
秦家院外冲进来一大批武装人马,青衣草帽。院门内又走出一个人,身高七尺,英姿勃发,身,乃便衣来此的武帝。
“把这个女人扣起来,带回帝都!”武帝命令侍卫抓住柳念英后,恭敬般地对曾思情说,“曾仙师,多亏你,银城的危机解除了。”
“武承运?”曾思情吃惊地看着武帝,竟喊出他老祖宗的名字。
“叩见皇上!”曾思情意识到自己认错了皇上,跪拜武帝,武帝托起曾思情的双手,说,“曾仙师没有到我身边做臣子,实在是一件令人可惜的事,既然仙师替我解决了银城的霍乱,不如随我前往帝都吧。”
“……”
武帝好像看出曾思情的心思,说,“云山的人也在帝都。”
曾思情不好推辞,跟着武帝的人马离开银城,回到帝都。
经历了银城事变,他整个人打不起精神,想不起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让柳念蝶自杀,让柳念英恨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
“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年鲜衣怒马,年少轻狂,一把金仙剑云游四方……
二、故时情仇
两百年前,武国与蛮族发动全面战争,蛮族依仗邪道师攻破了数十座武国的城池,老皇帝不敌,派人求助星轨门和云山等仙门,助他铲除蛮族的入侵。
浩浩云烟的沙场,“轰隆”作响,一个人以电光闪电般的速度,在大地上划出一道紫色的痕迹,“不愧是陆师兄!”
闪电般落在地上的男子,名叫陆洋,紫衣端庄,神情冷厉。他看着挥舞金仙剑,一剑荡除一道弧形的曾思情,笑道,“思情师弟,留点力量对付邪道师,别用来对付这群杂兵!”
蛮族的兵听不懂陆洋的语言,但从他鄙夷的神情可以看出,这些仙人压根不屑与他们一战。
“撤退!”蛮族人用他们的语言喊道。
“师弟,敌人撤了,我们回去,向师尊禀报。”陆洋对着曾思情说道,二人腾云驾雾飞回大本营。
这一仗,他们二人清除了为数百人的一支先遣部队,并未遇到邪道师,二人你打我闹地进了帐篷。星轨门的师尊李敖和云山师尊正坐两侧,高高在上的是武国的征西大将军沈牧。
“师尊!”陆洋一向看不起那些朝廷中人,并未理会座上的沈牧,他单膝跪在李敖面前,说,“我和师弟完成任务回来了!”
曾思情先拜了大将军,拜了云山师尊,最后才是自己的师父。
李敖瞪了一眼陆洋,叹了口气,赶忙暗示道,“先拜大将军。”
陆洋不耐烦地拜了沈牧,和曾思情站在李敖两侧。
“这次多谢二位师尊,若不是没有你们,我们驻扎在关山口的部队此时已经被消灭了。”沈牧说道。
“将军哪里的话,凡是事关天下命运成败,我们修者都有义务去保护黎民百姓。”
曾思情和陆洋看长辈们要讨论一些战略上的事情,二人也不太懂,就离开帐篷,飞回星轨门。在后山的硕大桃花树下,二人拿着酒葫芦畅饮。
“什么大将军!一个凡人罢了!”陆洋指着桃树上朵朵盛开的桃花,他和曾思情喝了不少酒,已经有点醉了,“师弟,我这辈子最讨厌那高高在上的人!”
“我知道,师兄,但你也应该先拜他啊,毕竟他是三军统帅,没他的消息,咱们也杀不了那么多敌人,立不了那么多功。”曾思情卧在树下,说,“还有云山的师尊,辈分比咱们师父大多了,不拜他,师父的脸也没地方搁了。”
“师弟说的有道理。”陆洋被曾思情的话像是说服了,“还记得咱们小时候吗?咱们偷师父的酒,躲在这棵树下划拳,结果回去后被师父发现,哎呦,你那时哭得那个惨啊!”陆洋开怀大笑,“来!”
“我划不过你的,师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曾思情说道。
“师兄今天都喝了这么多了,你还差好多呢。”
划拳几次,曾思情一直在输。他因此又喝了一大碗的酒。
后山的草丛有些奇怪的动静被陆洋发现了,他很警觉,大喊道,“谁!”
紫色的光从他袖口发出,直至逼向那处草丛。
“是我啊!是我啊!”
陆洋慌忙收回法力,定睛一看,一个小丫头赤裸着脚迎面走来,跟着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那姑娘眉清目秀,冰肌玉骨,优雅的身姿步步向陆洋和曾思情的方向走来。
“是你们啊,吓我一跳!”
陆洋这一惊,让本来醉醺醺的他和曾思情,瞬间醒酒。
小丫头,名叫柳念英。
那位容貌端庄的姑娘,就是柳念蝶。
“你两没什么事,躲在草丛里干什么,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敌人呢。”陆洋说道。
“敌你个大头鬼,差点害死我!”柳念英这时刚满十五,说话稚嫩,脾气却很暴躁。
“曾师弟,你们不回西北了吗?”柳念蝶坐在曾思情的旁边,脸色略有微弱的红色。
“我们明天就回去。”曾思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柳念蝶雪白的身体与他紧紧挨着,正值大好青春的曾思情,难免会有种冲动。
陆洋靠过来,对着柳念蝶说,“柳师妹,我师弟喝多了,你看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柳念蝶笑了。曾思情被柳念蝶这一笑,脸更是热辣的滚烫,岔开话题,说,“那个......我陪英子去摘花,你们聊......”
陆洋渐渐靠在柳念蝶的身边,说,“思情这是喝不了酒还逞能,从小就这样......”
望着曾思情离开的背影,柳念蝶似乎略有失望,她和曾思情从小就相识,可以说比她和陆洋相识的更早。她和柳念英是孤儿,被云山师尊带到星轨门,托付给李敖,门内其他弟子对她们柳氏二女都抱有排斥,唯独曾思情和陆洋二人对她们百般照顾。
“总掌门说过,等战争结束了,就让我娶你为妻。”陆洋凑在柳念蝶耳边说道。
柳念蝶没有回答陆洋,她脑子里装的只有曾思情。她听到陆洋的这句话,说道,“陆师兄,我累了,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
后山花海,曾思情领着没他半身子高的柳念英摘到几朵仙花,不一会儿就累倒在花海中。
“喂!臭道士,懒道士,才走几步啊,就倒了?”柳念英斥道。
“大姐,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你不累吗?”
柳念英横着眉毛凝视着倒地的曾思情,气到鼓起的脸蛋,掐着腰,说,“亏你还是修者,这段路就把你折磨倒了?”
曾思情无奈地坐起身子,睁开疲惫的双眼,远处一个景象深深吸引了他。
那是一群红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在花海中,在半空中,它们围绕着一株长相奇特的花朵,环绕着,似乎领着它像舞蹈的仙女一般,欢快而无忧无虑。
“蝶梦花!”柳念英开心笑道,跑到那朵花前,张开双臂迎着半空的红色蝴蝶,“蝶梦花,姐姐最喜欢了!”
曾思情望着那朵花,陷入沉思,劳累的他,还是露出笑容。蝶梦花,柳念蝶最喜欢的花,正好,摘回去送给她。
曾思情走到花前,正要去摘它,被柳念英制止了,“别啊,臭道士!这花摘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柳念英看着稍有思虑的曾思情,猜到他的用意,笑道,“你不会是想摘给姐姐吧?你可以带我姐来看啊,笨蛋!”
曾思情怎么没想到,真是大笨蛋!他暗骂自己,“小家伙,多谢你提醒我了。”
“管谁叫小家伙呢?叫英姐!”
“哈哈,好的,小家伙。”
傍晚,柳念英回去了,曾思情呆呆坐在花海中,望着那一朵蝶梦花,红色的蝴蝶发出微弱的红光,和天上的星辰争艳。曾思情在等人。
柳念蝶来了,她捂住曾思情的眼睛,曾思情轻轻触摸她的手,又有些不敢握住的矜持。
“怎么突然想起约我来花海看花?”柳念蝶坐在曾思情旁边。
“嗯......小家伙说,你最喜欢蝶梦花,正好这里有一朵,想叫你来看看。”
“你也喜欢蝶梦花?”
“不......没,我喜欢花。”曾思情冷汗夹背,磕磕巴巴地说,“喜欢的东西......要跟喜欢的人......分享。”
柳念蝶笑出声,两个酒窝格外显眼。
望着柳念蝶,曾思情也笑了。
他看着和他一起长大的柳念蝶,心里安静许多。
“看在你今天带我来看蝶梦花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啊?”
“原谅你今天喝酒了!”
这一晚,他们二人躺在花海中,沉睡在梦话般的梦境里。
第二天,曾思情和陆洋回到了西北的大本营,李敖很着急地找到他们。
“大将军昨日遇刺了,是邪道师,你们两个人赶紧去将军的帐篷,找到跟那个邪道师有关的线索!”
陆洋一听邪道师,火大到一夜未眠,一整天都在搜寻线索。曾思情和一部分将士在战场沙丘上观察敌情。
一道火光在天边燃起,蛮族的营帐走出一个头戴羽冠术士模样的男人。
“这个人就是邪道师的领头。”曾思情旁边的将士说道。
“你们先回去,禀告大将军,我随后就到。”
曾思情等诸位将士离开,自己用师父教授的变形术混入蛮族,趁邪道师没发现,偷走了领头放在营帐桌子上的法珠,气的那邪道师派人四处搜寻。看来这法珠对他们很重要。
曾思情立了大功,回到大本营,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地准备了好酒好菜。李敖对他的这个徒弟所做的功劳感到十分开心,连夜禀告总掌门。总掌门知道后,赐给曾思情三颗长生丹,以资鼓励。
帐篷旁的陆洋看着为曾思情庆功的那些师弟们,有一半曾经都是支持他的,心里的滋味难受的很,“这功我也能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