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寄情尘世间

假期一个接一个,无数的人又开始了旅游。

有的时候在想,我们为什么喜欢旅游呢?为什么喜欢去爬山,看海,看落日花草呢。

很多人会说,为了逃离水泥森林,松口气。也有人会说,大家都这么做,待在家里太孤单。

没有标准答案。也许因为人本来就是猴子变的,自然才是人类最初和最后的归宿。所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在旅游中给我印象最深的体验经常是爬山。尤其当花了半天最终爬到山顶,山风吹着胸腔,看到眼前美景的时候,扑面而来的那一种感觉,尤其令人难忘。

自然宏大、精妙的美丽令人心旌摇荡,和人自身因为渺小带来的恐惧和自怜,因为征服带来的骄傲结合在一起,带来了一种混合的感动,最后归于大地母亲悲悯的怀抱,归于最后的平静。

自然,一直都是人心的投射啊。描绘自然的艺术也是如此。有时它表现人与自然的和谐,有时它在模仿世间天堂,有时它寄托了家国情怀。

不管时局如何动荡,总还有寄情山水的一方角落。所以陶渊明“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木心在1977-1979年软禁期间,创作《山阴古道》、《梦回西湖》等多幅风景画。

木心《山阴古道》

人是自然的一份子。日本传统建筑设计有“借景”一说,好比数寄屋,一般是一个开放空间,人坐在室内,将自己的视线从室内榻榻米延伸到走廊,到庭院,到围墙,就连远处的群山,都可以纳入视觉范围内。从这个角度来说,人既与自然完美融合,也可以以自己为中心,辐射整个世界。

京都琉璃光院

有时,自然寄托了人类对宗教传说的幻想。YSL统治者喜欢按照《古兰经》对于彼世的描绘来建造花园。Gulanjing里说,天堂里有四条河,里面流淌着水、酒、奶和蜜。于是现世花园里就建起了四条河。YSL封闭式花园叫做Paridaiza,是英文paradise(天堂)一词的起源。人坐在花园里,仿佛就在天堂中。

更多时候,自然赋予了人类一种神性。在无产阶级革命前夕,高尔基创作了脍炙人口的《海燕》:“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美国摄影大师安塞尔亚当斯,则终其一生拍摄美国著名的约塞米蒂国家公园,锐不可当的广袤雪山,雄伟的巨石和树木,均寄托了国家意志:这是美国人的土地,代表着美国的万丈雄心。

约塞米蒂国家公园

正如安塞尔亚当斯所说:“We all move on the fringes of eternity,and are sometimes granted vistas.”(我们都徘徊在永恒的边缘,有时被赋予美景。)人总逃脱不了生死,也许在永恒的山水之中,我们方可寄以生存之义,安然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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