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翻书,突然一词猛的跳将出来,“俗不可耐”。忽然想起,原来这世上之人大都是俗人罢,因为是浊世,“雅人”已经很难见到,“韵事”更是罕见。但,雅人也并非全没有,不过因为“不懂风雅”的俗人太多,也连累其难以发挥“雅兴”了。
“雅人”是奉行仁孝的,但如果遇到“俗不可耐”的俗人,他也就能“俗不可耐”,也可以不仁孝的。所以争夺钱财、房产、布帛的时候,是可以“无毒不丈夫”的。“雅人”最不会骂人,但若有人骂他,便会害他们不得不骂。“雅人”是“爱民如子”的,但若有人报告有问题,他就不能不假做“细致地”调查调查,研究研究的样子,面目全非了。
优良的人都是要有衬托的,有时候要靠另外一些人来比较,例如富与贫,好与坏之类的。若没有别种人,则无以显示“优良”之一面。所谓“知趣”,就是即使不能衬托,也至少不可以戳破,不能逼得好人们再也好不下去。譬如晏子乃是贤相,通达之人,但你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天天挤兑他,他也只好生气来,让“桃子”来杀了你们了。公孙接等人真是“咎由自取”。
所谓“雅人”,也不是不吃五谷杂粮,没有七情六欲的,吃的是米和面,睡的是榻和床,和所谓的“俗人”无任何不同。就是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获利,怎么往上爬,这是自然不能杜绝的。但,这些人的有时又可以“雅”,若当面拆穿他的心思,便是“不懂事”“杀风景”,被认为是俗人。这些俗人连累了雅人,让他们无法再“雅”下去。总之,错误都归咎于俗人。
所以,我们这些“俗不可耐”的俗人,一定要小心翼翼,遇见君子丈夫或雅人教授的时候,如果你不会吹捧、奉承,那么定要远远离开,不然难免会碰到其用来对付“俗不可耐”的俗人手段。远离“雅人”,活出俗人的“俗不可耐”,未尝不是新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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