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相信别人说的:什么样的年纪该做什么样的事。于是对时间特别敏感,每看看年份,想想自己多少岁了,就有种无法释放的慌张,那种慌张就像个跟在后面的皮鞭,时不时鞭打自己一下。人都有被催的经历,那种明知道已经很紧急还被人添油加醋的感觉,每根神经都紧绷且烦躁着。这张感觉真的很讨厌。
写下这种感觉时忽而想到这种感觉已经伴随自己多年了。从学生时代起,就有种在运送带上的货物的感觉,有种无形的力量催促你必须往前走。每年每月每日,时间根本不在我手中,却任由老师、学校来安排,厌烦极了这种身不由己,曾有段时间非常渴望象牙塔外的生活,以为那才是自由的。可是工作一年了,这种感觉依然存在,只不过换成被社会规则、家庭意见、生活压力所控制着。每次新的公元年来到时,我写下这一年的日期,那种曾在心里的未来感久久散不去。然后总要花好长一段时间让我接受了这已现实存在的一年。
有时我会努力去回忆在那些数字表明的每个公元年里,那些刻骨铭心的时刻,回忆中我惊慌地发现有那么几年我完全不记得我曾是什么样子,有过什么感受,只剩外在环境告诉我那是我哪个学龄期。小时候,我并不是一个人们常说的梦想长大的小孩,我压根不想长大,因为在我的眼里,那些大人活得并不快乐,反而是各种烦恼。我能聪明地知道,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便是当下童年时光。但有时看着门前经过的那些大人,我又忍不住想像未来是什么样的。
现在,当我有时刷到话题:你想对过去的你说些什么,我想说:长大后的你过得不好不坏,你终于承认了自己的平凡,也真的可以做到独立,生活没有很糟也没有很好,跟大多数人一样。但是越来越掌控不了时间,也不得不走到了不愿提起年纪的时候。年长的卖弄着自己的经验和资产,年少的炫耀着自己的天真可爱,而这时的我,没经验不再被说天真而是无知浅薄,没资产不再被说年轻而归类为屌丝,一无所有、且无法年轻得热泪盈眶,我内心常常一个不屈的声音:时间是到了,但内心还未到,的确,我没能赶上时间的步伐,可否等一等。我不能因为时间到了婚嫁的年龄,我就要仓促结婚,我不能因为时间到了该稳定的阶段,我就要工作只图稳定。时间告诉我的根本说服不了我,我才明白:什么时间该干什么,真是个瞎话。只有我的内心才能告诉我:我想要的是什么、我想做的是什么。时间是被我利用的,而不是奴隶我的。
可是内心对于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往往是模糊不清的,不坚定的内心才能让时间的魔爪渗入,于是我们没法关闭那些来自外界的声音、那些打着“我为你好”的旗帜的声音。在寻找内心的声音时往往被外界的杂音干扰,人本软弱,该死的人性总是受不住鞭挞。于是,我们开始相信宿命,即不可违抗之命运。内心一边伤感一边还得以曾鄙夷的方式去忠诚的生活,即为犬儒。
人生本来没意义,意义都是人自己赋予的。所以没有什么好坏对错,只有这满脑的臆想和纠结,烦恼接替另一个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