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殇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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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闲来无事,与几个好友聚餐对饮,酒阑人散,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许是小酌几杯的缘故,眼睛里看到的一切仿佛也沾染了朦胧的醉意,隐在夜色里的树,在习习凉风中随之影影绰绰起来,暗下来的天空原来并非纯黑色,慢慢的望进去,会看到一片无垠的深蓝,一轮皓月浮上来,心中莫名的升腾出一种“举杯邀月,与月同醉”的冲动,难怪古代的文人骚客都喜欢以月为酒友,借着一壶浊酒,超脱现实世界,连高高在上的月亮都可与之隔桌相坐,互相举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在文人骚客的精神世界里,酒与月一直保持着极亲密的关系。

        魏晋时期的陶渊明,极其嗜酒,在《五柳先生传》中,他是这样记述自己爱酒的写照:“性嗜酒,家贫不能恒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曾不吝情去留。”还有一则关于陶渊明的传说,很有意思,他在任彭泽令的时候,因为怕饮酒不得足,下令所有的官田都种上酿酒的秣(黄米),后来因为他的夫人严重抗议,才留下一块田种上稻子。我想,正是应了陶渊明这好酒的命,才会有“白日掩荆门,对酒绝尘想”、“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等名句传诵后世、千古不消。

        中唐时期的李白,不管是写小儿女的情思、山水的抒怀,还是对时政的议论,抑或是天马行空的“神仙语”,大部分的精彩诗篇,都是纵酒后挥洒而来。他有一首真正写酒的长篇诗,时至今日仍被酒客吟诵不已的《将进酒》,像“且乐生前一杯酒,何须身后千载名”、“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钟鼓玉楼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都成为千古不衰的名句。

        北宋时期的大家欧阳修,被称为“一代儒宗”,我却不喜他,他的古文太过正统,总使人正襟危坐,然而他有一首“浪淘沙”的小词,却让我极是喜爱,词曰:“好妓好歌喉,不醉难休。劝君满满斟金瓯,纵使花时常病柳,也是风流。”这让我看到了真性情,比那个写古文的欧阳修要可爱的多。“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苏轼,是我最崇拜的大家,“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是他被贬黄州时作的,谪居此地的苏轼常常饮酒,曾在一个雪堂夜饮,大醉后写下《临江仙》:“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长恨此生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来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可见,酒,在文人骚客的精神世界占有重要意义,而月则是一个活泼的意象,缺一不可。无论是“花看半开,酒到微醺”的境地,还是“举杯邀月,飞觞醉月”的趣味,都是令人徘徊向往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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