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未来最大的慷慨,就是把一切献给现在

看罗胖2019年跨年演讲,最后以加缪的一句话结束,这就是“对未来最大的慷慨,就是把一切献给现在。”2019年的第一天,我也试着从哲学角度来为自己的新一年作个规划把。

虽然我不知道加缪是在什么样的情境之下说的这句话,但是我们都知道加缪是荒诞哲学的主要代表人物,他的荒诞观在《西西弗斯神话》里表现得淋漓尽致,西西弗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那块巨石推上山,明明知道只要推到山顶,巨石立马就会滚落下来,这是诸神对泄露天机的西西弗斯的最严厉的惩罚——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西西弗斯的生命就在这样一件无效又无望的劳作当中慢慢消耗殆尽。

这与我们的日常是何其相似,读书时,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工作后,上班、下班、琐事反反复复。我们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坐着同样的事,如果有人捎带思考一下,这样重复生活的意义究竟在哪里,也许会感到颤栗----在命运巨轮的碾压下,其实我们什么也改变不了。那么,生而为人的我们,活着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深奥的哲学问题,也许要永远地延续下去,只要有人,就没有答案。我想,这也许就是哲学的魅力所在。但是,人不是动物,动物可以无所顾忌地活下去,也许还获得无忧无虑,但是,人却不行,如果找不到生命的意义,会活得随波逐流、行尸走肉。所以,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活着找个意义。

苏格拉底认为追求真理就是人生的终极目的,真理就是最大的美德。未经省察的人生是不值得过的,所以苏格拉底终其一生都是在寻求真理,寻求关于美德、节制、勇敢、节制的答案,甚至为此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柏拉图接过了苏格拉底未完成的事,沉迷于研究万事万物背后的理念,力求为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寻求一个永恒不变的秩序,他还力求把自己的理想付诸实践,建立一个哲学王治国的理想城邦,虽然最后没能实现。亚里士多德一如既往地走在在追求真理的路上,博学强识,为了真理不惜和恩师渐行渐远。伊比鸠鲁学派追求享乐,既然人生苦短,何不做一些快乐的事呢?不过他们追求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满足,当然,也不排除适当的物质满足。而斯多亚学派,认为人生的烦恼之源就是欲望,所以,要想获得快乐,必须禁绝欲望,犬儒学派则号召人出了最基本的需求需要满足外,什么都不需要了,所以,睡在木桶里的第欧根尼才会对亚历山大大帝说,“请别挡住我的太阳。”

不同的人,对人生意义自然有不同的看法,既然人生很短暂,并且每一天都是当事人自己来度过,不能让别人来代劳,所以,只要他所寻找的人生意义,对他本人有说服作用,并且无碍于他人,那么,就无可厚非了。克尔凯郭尔说,最重要的是找到一个能为它生为它死的信念。如果你找到一件事是你自己愿意付出生命去追求和捍卫而又无碍于他人的话,那么,恭喜你,你找到了活着的意义。

如何应对生活中的烦扰?

找到活着的意义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过好每一天呢?毕竟,人的一生都是由一天一天构成,而每一天都需要我们每一秒每一分地去体验,没有快进和倒退键,痛苦不能快进,欢乐也不能倒退重来,要么度日如年,要么一眼万年。我们该怎样让每一天过的尽可能地快乐呢?我很认同伊比鸠鲁学派追求的那种快乐,也就是身体的无疾病和灵魂的无烦扰。把我们的身体和灵魂照看好,我们就是快乐的。如果定期锻炼、作息健康的话,我们能照看好我们的身体,但更多的时候,我们身体走的太快,而把灵魂掉在后面了。灵魂的无烦扰的确很难达到。问题是灵魂的烦扰来自哪里呢?

古希腊哲学家埃比克泰德说,人不是被事物本身所困扰,而是被他们关于事物的意见所困扰。也就是说我们的烦扰大多来自太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容易被别人牵着走,自己的喜怒哀乐都掌握在他人手里,所以,很容易变得喜怒无常,心理学里面有一中疗法叫认知疗法,也叫ABC疗法,A((Antecedent)是指事情的发生,B(Belief)是指人们对事情的看法、认知,C(Consequence)是指产生的结果。也就是说,一件事情的发生,到最终由这件事导致的后果,中间要经历一个人们对事物的认知,我们对已经发生事情的认知能够影响结果,至少影响我们的情绪。有的时候,事情能否发生,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不能控制,但是我们能控制对已经发生的事情的看法,从而达到改变我们情绪的目的,进而,减少烦扰的产生,而很多时候正是因为我们对已经发生事情的认知导致了我们的烦扰产生。所以,我们减少烦扰最好的办法就是改变认知,对已经发生的事情,如果能改变就尽力去改变,如果改变不了,我们就无条件地去接受。比如,他人的评价等。

除了对事情的看法会对我们的灵魂带来很大的影响,还有一个就是人的欲望。叔本华说“世界是我的表象”,“我的身体是我的意志的客体化”,意思就是说意志是世界的本质,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为了意志服务,这里的意志可以理解为欲望,吃的欲望,产生了嘴,跑的欲望,产生了腿,总之,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为了满足欲望而存在。这种观点固然有失偏颇,但不可否认的是人确实有很多欲望,叔本华说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痛苦,而欲望一旦得到了满足就会无聊,而后产生新的欲望,如此循环往复,所以,叔本华得出的结论就是——人生就是痛苦。那么,如何摆脱这痛苦的人生呢?叔本华提出可以通过音乐、艺术等方式,因为人们在艺术欣赏的时候是不带任何目的的,会全身心地投入到艺术作品中,这样人就暂时摆脱了痛苦,但是,艺术欣赏都是暂时的,如果想要永远摆脱痛苦,则需要禁欲,禁绝一切欲望,做与自己想做的事相反的事,也就是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样就会慢慢战胜欲望,叔本华否定自杀是摆脱痛苦的方式,认为自杀恰好是受意志奴役的表现。

走向快乐人生

找到人生的意义,摆脱他人看法的影响,降低一切不必要的欲望,我们就能达到灵魂的无烦扰状态。

所以,我希望新的一年,以及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做到身体的无疾病和灵魂的无烦扰。说了这么多,总算说到重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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