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会了,但是讲稿突然有一段要改动,大家都很慌。
太阳异常的热辣,环境越来越嘈杂,抱怨声、辩论争吵声、急切脚步声混在一起,被阳光晒到沸腾。
只剩不到十分钟了,我必须眯着眼睛才能看清楚显示屏上的文字,汗水往下滴,手肘有点抖,我尽量调整呼吸节奏,不去理会任何干扰,还好文字比秒针跑得快。
电话响了。看也不看就接通,恶狠狠地说“马上!”
电话那头却是悠悠的乡音:“丑娃子——我是婆啊”,慢条斯理的,是那种可以细细跟你聊一下午的语调。我不等她继续说话,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她显然被吓了回去,“那个,我做了一个梦,一对双胞胎非要找我认祖祖……”
我不知道该不该马上挂电话,像是在冲锋的路上掉进了弹坑里,枪林弹雨就在头顶。
那一头苍老的声音继续怯怯地说:“我跟孙媳妇都打过电话了,你继续做事,一会儿——我还能打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