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心

——如姬的大义情怀

我这一生没有太大野心,只想为自己活着。

父亲去世之后,我依然这么想。

父亲死于非命,而我要为父亲报仇,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承认,入宫是我的手段之一。魏王能帮我,我需要他的权势。我以为,我足够漂亮,足够聪明,也足够受宠,能够让他眼里只有我。我想要他帮我应该没那么难,却也没那么容易,我等了那么久,他都没能为我做什么。

他是王,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他没有办法。

我可以理解他的苦衷,但绝不会因此放弃我的初衷,我的父亲,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他对我那么好,我怎么能忍心看着他被杀害之后,而不去报仇,我再怎么自私也不能欺骗自己,忘记这件事。

无论如何,我希望得到我希望的结果。

三年,最后帮我的是信陵君。

他的弟弟。

身为魏国的子民,我当然听说过的他的名字,亲眼见过方知,传言并非浪得虚名,他当得所有的赞誉。

他很好,我在某刻也曾想过,如果我嫁的人是他就好了,他那么好,那么完美。

可,我又算得了什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有匪君子,谁家淑女能不动心?

那样的人物,配得起最好的女子。

我已嫁人,断不得有任何邪念,更何况魏王待我不薄,也很宠我,我又怎么能令他二人兄弟阋墙。

他是君子,我期盼自己能做个贤良淑德的后妃,匡扶明君。

我心里始终明白,对错善恶,一念之间。

信陵君传信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也许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的坚持。我知道这是我该做的事,即便没有之前的恩义,身为魏国的子民,便不能拒绝。

魏王没有错,他是王,他需要为整个国家考虑,信陵君更没有错,姐弟情深,相互救助理所应当,错的是时间,造化弄人,无法两全。

不如,把一切都交给我。他们心中的大义由我来成全,守国也守情。

我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魏王会因此厌弃我,我不再是他最心爱的妃子,甚至连宫里的婢女都不如。

我是在乎的,曾经爱过的人,怎么都不舍得放弃,可我却也真真切切地背叛了他。

从答应窃符的那刻起,到切切实实感到手心里虎符的粗糙质感。

我做到了。信陵君也做到了。

我几乎可以想象他这样的人物会在史书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却不见得有人记得我。

但我知道,我不后悔,无论是入宫还是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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