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的季节里

这两天时不时都在刮风,刮大风,我活了二十几年来所受的都不及此。睡在四四方方密封的房间里,屋外不知道什么东西被风吹的叮叮咚咚,吵的人心烦。因为内急,出门解手,沙子打到脸上,活像是冲击了地球的陨石,力量大的惊人。

我真的很担心,屋子会被风吹得四分五裂,甚至都能觉得它现在就是在摇晃的。这样的时候,怎么睡得着呢?晚一点就睡着了。

以前听说西伯利亚冷空气都是听说而已,直到现在才知道厉害,白天至少还是暖和的,穿一件衬衫也觉得很合适。到了晚上,出门都得裹上一层,把自己包起来,第二天起来洗脸,水的温度浸进骨头里,跟针扎一样。

我总是觉得,风吹的时候是很浪漫的。该是怎样的一个情景呢?那一定是前一晚刚好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雨,路面多多少少积了水,初阳升起——从林密的树枝里透过米黄色的光,悬挂的树叶聚满了一滴雨还没落下来,里面印透着清晨特有的干净纯白。

这时候是起风的最佳时机,叶尖的雨被吹下来,年老的叶子黄一半绿一半像是帷幕落下,珠帘摇曳的辉煌,只听到极小的摩擦声,就成了满地的金黄地毯。

我记得去云南的时候,在洱海边,苍山遮住了半边天空。风力发电机快速的旋转,海浪拍击着岸边的石头,人们都在讲山海辽阔,我却看见日光下阴影里的野草,石块上爬满了的青苔,被风撩起的衣角。

如果要写一封情信,我多半要这样说的:

在日夜的光辉里,步履匆忙,还未及与喜欢的人说上两句相思的话,只怕会给余生添许多的遗憾,而我这一生已经有太多的遗憾了。

在这个叫做人生的行程里,我多多少少会因为沿途的风景而迷失自己,或是走了小径去看枯井,或是在凉亭等温酒的人。

但如果有一天我忽然变了这些想法,那一定是你的功劳。似风起,浮尘千里,转而温如玉,袖袍沾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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