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独白]:清晨4点,整个世界都还在熟睡之中,而在这座城市我觉得好像只有那个角落依然让人觉得明亮而温暖。所以,我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女店员:先生,您几位?
年轻人[独白]:整整一年了,一年前我就是和阿玉从这里离开的。可是一年后却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一年之痛,一年之痒在此划上了一个句号。不过,还好还是有些东西是没有变质的,比如这里,这里的一切我都记得。
女店员[独白]:咦?他真是奇怪,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左看右看,好像这里是他家似的。
女店员:先生,您喝点什么?
年轻人:一杯冰咖啡,不加糖。
女店员[独白]:他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像一块冰冷的铁。感觉他怪怪的,很有心事的样子。
女店员:哎,你看下那个人真是奇怪,大清晨的,要杯冷咖啡。
男店员:小点声,你才来没多久,什么都不要管,去端咖啡吧。
男店员[独白]:每天我在这里,见到形形色色来来往往很多人,高兴的悲伤的,什么样的都见过,但是像他这样又失落又颓废的倒还是头一个。
女店员:先生,您的咖啡好了。
年轻人:玉……阿玉……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
女店员:先生,不要这样子,咖啡都洒了。
男店员:先生,有什么话您慢慢说;再换杯咖啡吧。
女店员[独白]: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痛哭起来,还从来没有异性那么用力那么紧张地抓过我的手,在这座城市里,一个陌生男人的哭声让我的整个心都凉了。
男店员[独白]:我只不过是安慰了他几句,给他擦了擦洒掉的咖啡而已,他就像老朋友一样陪我聊了好久。同样是为了安慰他,我对他撒谎,说我认识他,他好像很开心,他像很久没跟人说过话似的,一说就说个没完。但他不说关于自己的任何话题,他说国家,说时事,说文学,什么都说,但是就是不说自己。
年轻人[独白]:坐我眼前的这个男人,他说他认识我,这让我很惊讶。我以为一年过去了,这座城市就会把我忘掉了,但是我错了,还是有人会记得我,我感到受宠若惊。他说他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四五年,看起来混的不错。我好像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的人讲那么多话,也是在这个角落里,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些人竟然可以那么单纯那么认真地活着。我虽然讲那么多话,但是没有一句讲到自己。
女店员:先生,您的咖啡来了。
年轻人:谢谢,刚才对不起啊。
女店员:没事。
年轻人:对了,再来两杯咖啡吧,我请你们两个人一人喝一杯。
女店员:不用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