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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薛家嫡女薛凌儿。
我如愿以偿嫁给了太子萧凛,成了他的太子妃。
没想到我经历了至亲至爱之人的背叛后,还被扔到了北国最可怕的地方——天虞山
我本以为我必死无疑,可我在那里遇到了季寒熙。
一个冷漠却又温柔的人。
01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抵着我的咽喉,我被呛着惊醒。
雪粒子打在我的脸上,小腹一股巨痛,周围的白雪红得瘆人。
我看着自己穿着一身里衣,里衣上还染了血。我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北国最凄苦之地——天虞山!
“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此刻,我生不如死。
夫君,你为何如此狠心?杀了我,杀了我们的孩子还不够吗,还要将我丢到这天虞山。
天虞山有多可怕,这里不仅是极寒之地,更是一个被世人诅咒的地方。
传说人死后,将其尸身丢在此山树木稀少的阴面之处,将永堕为恶灵,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萧凛是我夫君,北国新任的太子。薛家战功无数,门第显赫,薛家长女便成了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我早就钟情于太子,选太子妃那日,我准备得十分充分。果然,太后一眼便相中了我。
我如愿以偿嫁给了心上人——萧凛。
婚后,我和萧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我擅音律,最懂古琴。我常在他书房为他抚琴,他常为我作画。
我本以为自己嫁得良人,将一生幸福。可好景不长,阿爹不久便被安了谋反的罪名,薛家被抄家,满门被屠。我因太子妃的身份又怀了身孕免除了死罪。
那几日我忧伤过度,整日寝食难安。萧凛常来安慰我。那日他火急火燎地过来,给我备了一碗药汤。
他嘱咐我趁热喝下,对我和孩子都好。
我没有防备地喝了那碗药汤。醒来已经来了这天虞山!
没想到我还活着。我从雪地里挣扎着爬了起来,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得活下去,我要弄清楚这一切!
阿爹身为骁骑大将军,身上刀伤无数,战功赫赫,赤胆忠心,怎会谋反?
我决不相信!
我咬着牙穿过了一片又一片树林。
走了好久好久,我太过于虚弱,体力不支晕倒在地。模糊中我看到了阿娘和我一起在院中赏梅,那日的雪下得那样大,可我却不觉有一丝的寒冷。爹爹在雪地里舞剑,雪静静地落满了他的发髻。
我以为我活不了了。
我却在一处兰亭醒来,这兰亭依水而建,宽阔别致。不远处的岸上栽满了白蔹。白色的花朵挂满了藤蔓。
我走了一天一夜才走到了山下,天虞山下竟是一条河流。
白蔹十分名贵,北国从不产此物,这里怎会遍地都是。
不远处一阵马蹄声传入耳间。
那马背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衣,相貌清冷无比,腰间一把闪闪发光的宝剑格外夺目,马背后驮着有些泛黄的箩筐。
他看着不像北国人。他熟练地下了马,将筐里的药材一一取出来晾晒。
“你醒了。”他走过来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猝不及防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蹙着眉为我诊脉。
“你伤得很重,若再不好生将养是活不成了!”
言语间,他脱下外衣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虚弱地道了一声谢。
他在岸上升了火,火光滋滋作响,他的脸变得柔和起来。
“快喝吧。”
我倾尽全力去接那碗药汤,可我的手不仅受了冻伤,晕倒时更摔得严重,疼得十分厉害,连抬起手来都成了奢望。
他见我额头出了好多汗。
他为我轻轻拭去了汗珠,又喂我喝着药。
“你怎会孤身一人来这天虞山?你是谁?”
我只当他是避世的药师,断然不知薛凌儿是谁。
“我叫凌儿,是被扔到天虞山的。”
“我在这天虞山下待了十年,我本来自季渊,我家世代为医,只因如今恩人有难,我才舍弃故国来了这天虞山。你是第一个活着走下天虞山的人”
他果然不是北国人。
“我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寒熙吧。”他说完便走了出去。
“你好好安睡吧,我守在屋外。这药膏对你手臂的伤有好处。”他脸色还是冷冷的,丢给我药膏后轻轻关上了门。
季渊国的人擅骑射和剑术,更擅岐黄之术。
夜沉了下来,我入了梦。
“薛凌儿,你去死吧!”
“夫君,你为何如此害我,为何?”
惊天巨雷,我从噩梦中惊醒。
他冲了进来,见我一脸惊恐。
“只是寻常的打雷天气,你快休息吧。我就在屋外。”
他的声音变得很是温柔,安抚了我许多。
他每天天一亮便为我煎药,过了半月,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打听我家住何处,要将我送回家去。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强装镇定。
“我无处可去,我已经没有家了。”
他不再说话。
02
过了一段日子,他告诉我他要出去一趟。他随身带了许多药材。
“你拿着将它撒在床头,还有衣物上。这把匕首你拿着,我会将苗叶燃烧七天,这天虞山到时候全是瘴气,没人会靠近。每天记得吃一粒瘴气的解药,等我回来。”
他交代完骑上门离开了,消失在了暮色之中。
那瘴气果然厉害,我每天都睡得格外安心。
七日后,天色慢慢淡了下来,他依然未归。我很是担心。
我出了兰亭,朝他骑马的方向走去。我穿过了一大片树林,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是季寒熙!
他将我抱上了马,很是温柔。
“你怎么这么傻,出了林中的瘴气,谁来护你?”他的语气里显然有些责怪之意。
“你是在担心我?”
他只顾骑马,不再说话。
刚到兰亭,无数只暗箭从黑暗处射来。他立刻将我护在身下,取了马背上的剑,情急之下调转马头,一路向南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我才发现他的手臂中了箭。伤口的血染红了我的衣袖。
他有些体力不知,马停了下来。
我将他扶下马,撕破衣袖为他止血。
“你……你到底是谁…?”
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我将他抱在怀里取暖,一夜未眠。
天一亮我去河边为他找了水喂他喝下。
他缓缓醒来了。
“你是当今北国的太子妃?可你为何又出现在这里?你明明是在那北国宫中?”
“你是说我出现在北国宫中?”
“一模一样的脸。我季家的恩人便是当今的太子,我来到北国便是为了给他培育他要的雪白蔹,我这次去送药,他正是为了太子妃而求。”
到底是谁鸠占鹊巢!他为什么要连我们的孩儿都要害死。
“你到底是谁?若你不如实告知,我可不管你死活。”
“你相信我吗?我才是正真的太子妃,可不知为何,他要那般狠心,连他自己的孩儿都不放过。”
“他们既然能追到天虞山下,说明你的身份已经暴露。”
“你还愿意帮我吗?”
“我为他在这天虞山种了十年雪白蔹,和亲人分离,可如今他却要杀我,我的恩早就报完了。”
是啊,他竟筹谋了十年!我何德何能能让他如此对付我。
“带我回京,我必须要弄清楚这一切。不然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我求你帮我。”
我哽咽地求着他,他还是答应了。
行了两日的路,我们来到了京城,找了一间城中的客栈住下。
第二日在馄饨铺,我听那些坊间人说太子妃落了胎。最近要去北庵寺超度。
我和他这几日不眠不休紧盯着宫门。偷偷潜入了北庵寺。
她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快,放迷烟!”
那枚白玉菩提叶耳环?!是瑾儿!这是她生辰宴时我送给她的生辰礼。
我不敢相信是瑾儿。我和她从小便是极为要好的玩伴。
在学堂时我被先生误会,是她替我受的罚。我从小患有眼疾,做不得女红,是瑾儿每次熬夜替我绣好,我才免了责罚。
我曾问她为何待我这般好,她说她在心里把我当姐姐,她不想别人对我指指点点,觉得我是个不全的人。
“让她醒来吧,我想亲自问问她。”
“瑾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见到我大惊失色。
“你懂什么?我和成王如今的太子本就相爱。他当时愿意娶你,只不过是为了稳坐太子之位不得不借用薛家的势力。他的政权一旦稳固,当然是要立刻除掉你。而我为了他的颜面,抽筋剥皮做了你的替身,这样的痛苦我都受了,你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爹爹为何被安了谋反的罪名?”
“你爹手里握着那么大的兵权,太子怎会愿意?当然是要除掉你爹,太子得了铲除判徒的美名,博得了圣上极大的信任,得了一半你爹的兵权!”
“来人啊,给我杀了她,杀了她!”
“是他让人将我丢到天虞山的?!”
“薛凌儿,我恨透了你,就因为你薛家兵权在握,我便要看着心爱的人娶你为妻,我恨,所以我让人将你丢去了天虞山。你为什么还要阴魂不散!”
我泪流满面,心赳赳地疼。我的瑾儿在这一刻已经死了。这一切竟是一场早早安排好的阴谋。
这时,一大片骑兵来了北庵寺。
他迅速带我逃离,我躲在他的怀里。
他默默为我擦掉了眼泪,连夜带我回了季渊国。
后来,他教我骑马教我射箭,甚至教了我剑术。
他说女儿家总得有自保的能力,他甚至为我带回了一把琴。他说如果我想要去报仇,他就陪我一起去。
北国五十四年,太子萧凛登基。皇帝残暴不仁,北国民不聊生。
坊间相传天虞山的恶灵飘到了京城。萧凛登基不足两年便抱病而死,苏慕瑾殉葬。
“做得很好,季家的冰蝶影,死于无形无味。”
“可是……王子!这冰蝶影百年才炼制一枚,如何给大汗交代。”
“他曾是有恩于我们季渊,我在北国待了十年,他的恩情早就还清了。他残暴不仁,杀妻弃子,这样的人,不配苟活在这世上!”
“我明白了,王子!”
“退下吧。”
我偷偷听到了季寒熙和暗卫的谈话。
“寒熙,你为何如此帮我。”
“北国没有明君,百姓苦不堪言,况且,他死了让贤后,我的凌儿如果想回家,才能回家。”
“寒熙,我愿意一辈子留在季渊,留在你身边。”
“好啊,凌儿,你真的决定了吗?”他将我揽在怀里温柔地问道。
“季寒熙,谢谢你!”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我拿出那把琴,轻抚一曲,只为寒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