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整个十月

去年十月,你在街对面看着我问我,秋天好不好,我说十字路口真的好大呀十秒的绿灯根本穿不过去。你说那你跑过来呀,所以我,提着裙子,脱下水晶鞋跑了过去,却没能在绿灯还亮的时候,抓到你的手。

这一年里我憧憬过的好地方,变成了许多照片,你不在照片里,照片里的人奇奇怪怪,他们看起来有点灰,偶尔也泛点银色的光,偶尔会像你。

前些日子我翻到钱包里,很远的一张照片。忘了哪天我偷偷洗出来的,你的背影。你太窄了,十字路口里,你大概是被车追赶,手插在兜里,像是在跑,又像在踱步。我竟然有点恍惚了,可是那照片,是我在路上捡来的。

昨天下了雨,我穿金色的衣服,我想它,看起来,应该会像西向的太阳一样。可后来,它变成绿色,像流着汁水的绿色,油油地爬过我眼前,覆盖掉一些枯萎的东西,好像萎烂的树叶,被遮盖了一样。可我心里,有点难过,我还是可以看见,我不想看见。

我睡着的时候,想到运动鞋放在厨子里,我觉得它应该被放在床前面,所以我下床,坐了五分钟,我想了想,我没有运动鞋,我也没长脚,于是我爬进被子里去,摸摸自己,原来我的脚,有38的尺码。

你说如果路很长就要在开始的时候抱一下,后面会抱不到了。可是那天艳阳高照,我穿了很长很厚伸不出胳膊和手的棉袄。

再回去那天十月,我站在路这边,笑嘻嘻看路那边,那天我没穿鞋,也没穿裙子,我没有鞋也没有裙子,光着眼睛,光着脖子,向你跑了一路。那路人,在红灯亮了的时候,笑话了我的光脚,笑话了我身上的腐肉,其实那天,我没过去。因为我的鞋,没有找见帽子去了哪里。它,有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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