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呼吸的文字(简庐日记,3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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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书,放了三十多年,依旧生动,依旧让你感叹不已,这样的书,实在是不多。

这本书,就是《太阳下的风景》。百花小开本。作者黄永玉,画家,诗人,作家。见过他的画,见过他的诗,但最喜欢的,还是他的散文。我买书,有个习惯,如果喜欢一个人的文字,就会想方设法买他的更多的书,譬如董桥,譬如孙犁,譬如黄裳,譬如王稼句,譬如周作人……总会买了再买。但黄永玉是个例外,我只有这一本。记得曾见过他的诗集,翻了翻,最终放弃了。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这本书的魅力,到底在哪里?封面,还是插图?是某一篇文章,还是书中的某一个故事?似乎是,似乎又不是。

梅溪的序,肯定是一大亮点。序写得短,连标点在内,不到一百五十字。然而,写得好,可以说,即使不是我看到的最短最好的序,也肯定是最好之一。

书中的文章,都写得干净利落。这就像黄永玉的画一样。每篇的篇幅都不大,有记人,有记事,也有记录一种情感。每篇文章,都是一幅画,耐读,耐品。

第一篇《乡梦不曾休》,写作者回到阔别五十年的家乡,回到他读过小学的凤凰县文昌阁小学,听侄儿说,他家坡下的一个小女孩,抱着弟弟唱的催眠曲,就是当年他写的校歌,歌词有两句:

无论走到哪里,都要把你想望。

这是黄永玉的乡梦,黄永玉的乡愁。

黄永玉走在五十年前的石板路上,闻到的,还是曾经怀念的气息,和曾经的一些温暖的声音。他走进文昌阁小学,走进二年级课堂,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黄永玉,六乘六等于几?"

我慢慢站了起来。

课堂里空无一人。

相信,这样的文字是会让人感动的,你一定会感到,文字也是会呼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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