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钱载诗集(七)

圣武乐歌三十章(谨序)

乾隆二十四年冬,西师平定回部凯旋,皇上告功郊庙,称庆慈宁,礼周恩普,欢洽寰宇,廷臣咸力诵圣德。臣载敬读御制《告成太学碑》,据事实书,归于天恩祖泽,谦德尊光,垂法无极。复敬读御制《勒铭叶尔奇木》《勒铭伊西洱库尔淖儿》二碑,暨夫开惑一论,大哉至矣,本末贯彻,天下万世,仰见圣心。臣惟伊犁底定,回部之役,皆臣古未臣,服古未服,臣叨职史官,殚竭弱毫,上纪德功,作为乐歌。不敢徵引古事,盖史册所有,鲜可絜量,谨次用上下平声三十部韵,拜手稽首以献。

其一

西极捷书同,初阳律应宫。

人今定于一,皇本执其中。

祗以勤文德,因之廓武功。

自分天地后,泰运有乾隆。

其二

绩纪绥来始,端惟癸酉冬。

诸台吉臣附,准噶尔初宗。

志继光前烈,恩敷锡特封。

山庄频启宴,糺缦绕锤峰。

其三

乙亥歌常武,王师涖彼邦。

北西分两路,种落悉皆降。

二月春多雨,伊犁绿胜江。

午门俘既献,爵且宥愚憃。

其四

勿逸还勤远,求宁早虑危。

露云慇布濩,草木忍差池。

苍昊谌方格,黎民后乃知。

翻缘阿逆窜,大定彻西陲。

其五

阿布噶斯处,藐回曾被鞿。

开笼髡羽释,逐侣旧巢归。

讵即孤恩飏,而加助逆飞。

矧夫戕我使,是必究天威。

其六

准部定如初,难宽孽所馀。

帝谟施密密,天量受徐徐。

亲录边情得,遥筹将略摅。

祗令张竟壄,次第擭狂狙。

其七

义问通遐域,仁心辟正衢。

从来未臣者,以次奉章俱。

间使争稽颡,名王谨贡驹。

罗叉告冥殛,岂敢薮吾逋。

其八

哈萨克诸部,瞻天面内齐。

左归丁丑尔,右踵戊寅兮。

大阅申金鼓,中朝辑璧圭。

蹡蹡塔什罕,布鲁特东西。

其九

先是秋行肃,遄宜迅扫霾。

库车城已抵,和卓木仍偕。

哑哑乌声乐,爰爰兔脱乖。

幸犹腾虎旅,于以答宸怀。

其十

易帅申优奖,全师压藐回。

臣心坚似铁,士气奋如雷。

瓦解诸城继,麖奔一寇才。

扬旗弥正正,游刃必恢恢。

其十一

叶尔奇木偪,元戎深入亲。

孤军胶折地,万里马疲辰。

阵战纷纭蚁,肱麾四百人。

依天高筑堡,黑水守冰津。

其十二

帝德常馨昊,天心实佑军。

寻泉沙暖出,掘米窖盈分。

拾贼丸铅击,钩伊缚苇焚。

誓逾三月久,终致捷音闻。

其十三

度势沈几胜,乘时妙算烦。

调兵将受代,在道恰来援。

夏月绸缪备,冬风箠策敦。

置棋先一著,一局镇无喧。

其十四

戈壁行沙砾,将军据马鞍。

健吞冰块进,群厉赤衷安。

昼斗乌西隐,宵鏖斗北阑。

前驱方百倍,后队六花团。

其十五

炮击围中应,闻声突夜山。

夹攻其腹背,迎出以俱还。

阿克苏重驻,春正月对弯。

仰凭神略豫,躏贼吸呼间。

其十六

三月春风紧,群山晓雾连。

冲寒收玉陇,乘胜复和阗。

百战吾师壮,诸城一檄传。

厥魁歼伯克,罗拜向仁天。

其十七

特诏分三路,天声下九霄。

熊罴森掎角,旌旆迥招摇。

大小酋真绌,搀抢象亟销。

神人所助顺,至德感何遥。

其十八

叶尔奇木众,相呼迎远郊。

北南门直达,二万户欢呶。

昼夜铜锣击,丁东画鼓敲。

今归大皇帝,生养乐并包。

其十九

狡狯二酋蹙,挈孥先遁逃。

吾军割麰麦,闰月采葡萄。

赋额宽因俗,官阶别设曹。

暨哈什哈尔,降辄荷成劳。

其二十

蹑寇四遮罗,天威凛耀戈。

须知柴札木,不是鄂根河。

除棘人应愿,藏枭境未过。

青山高拔达,汗也已前歌。

其二十一

左右雄分翼,中军劲树牙。

一邀岩阻窟,再陷淖穷涯。

戮既宣阿布,辞还责坦沙。

滚都村外月,浩浩照鸣笳。

其二十二

大捷红旗闪,秋边白露瀼。

藁街悬众示,函首送臣章。

罄入西人版,繁栽北海桑。

都门铙吹彻,二万里声长。

其二十三

吉语连番报,阳爻一画生。

于郊崇礼飨,告庙大勋成。

入贺逢长至,班师颂太平。

洪惟天祖鉴,深以答皇情。

其二十四

上寿庆慈宁,万年春荫青。

南山祥正启,西域凯初聆。

孝治光群典,诚心总大经。

恭闻筹运日,御鬓为添星。

其二十五

还旅亲郊劳,龙旂瑞彩凝。

一时封赏逮,诸将德材胜。

前此明功罪,繇来大劝惩。

如其忠烈见,秩祀有铏登。

其二十六

太学碑刊再,鸿文耀澨陬。

谦衷归上帝,丕烈缵先猷。

御论详开惑,廷言永镇浮。

五年掺始末,祗赖一人筹。

其二十七

祖德符天德,天心应圣心。

纪纲绳祖懋,夙夜赞天深。

一气存存保,三霄息息钦。

生民瞻未有,是以盛于今⑴。

⑴ 戊寅冬大阅,臣恭纪《圣武诗》有云「古者臣赞君,天犹隔微茫。今者君赞天,呼吸达昊苍」,兹臣复敬扬斯义。

其二十八

用武良难已,佳兵慎再三。

闾无徭役扰,岁有赈蠲覃。

外则春霆震,中惟化雨甘。

庚辰免秦赋,预感圣心涵。

其二十九

己巳行师捷,金川服德恬。

干周重理纪,回靖又仁沾。

南北均谐燮,东西浃鲽鹣。

庚辛蕃介寿,资始大哉占。

其三十

驾驭外藩道,声灵于赫监。

毋令骄莫畏,贵以怵加严。

至训开神圣,鸿铭汇显碞。

煌煌大清祚,亿万祀登咸⑴。

⑴ 臣伏读谕旨曰:「驾驭外藩之道,示之以谦则愈骄,怵之以威则自畏,此二言若子孙世世能守,大清国亿万年无疆之福。」

乾州宁氏(庚辰)

雅化今其浃,淳风古是馀。

一门闻聚顺,八世见同居。

旌里光宸什,题堂有御书。

漫云张郑后,孝义鲜能如。

上御紫光阁阅武举骑射侍直恭纪四首 其一

紫阁新恢制,仍临太液西。

仙台南拥苑,翠岛北分堤。

杨柳彫阴半,葡萄蛰蔓齐。

圣人亲试武,冬晓集霜蹄。

其二

宝训中镌石,鸿文两列图。

准人降见受,回部馘看俘⑴。

玉埒晴云照,金舆采凤扶。

执弓诸士候,绕界一尘无。

⑴ 仰瞻阁之中间,恭刻祖训;两旁南向壁,东恭书《御制平定准葛尔告成太学碑》,西恭书《御制平定回部告成太学碑》;东西向壁,东画《伊犁河降准人》,西画《拔达克山俘逆回诸将》,图形士马、营阵、山川之胜略备。

其四

技勇来朝进,还蒙覆阅遄。

一心勤选矣,二柄夙昭焉。

清切濡毫地,雍容入凯年。

上林风景好,远塞早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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