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七月初十

高中生特有的工作日强制重启。

写下这些东西的时候正在听一篇讲古代岩画的英语听力。初一就想着学雅思,在随身听里下载了这些内容,到现在也止于听听音频。只不过我如今能大致理解这些内容,考试什么的再说吧。

一整天下来竟然一次没哭,稀奇,情绪被什么东西强硬地堵住了,盲目地麻木地试着乐观。

妈妈住院检查,终于到了抽腹水这一步,缓解腔压,减轻痛苦,一类的,会有意义吗?到某些软件上搜索关键词,搜出来的那些东西我不敢看得真切,横竖睡不着,终于从铺天盖地的帖子中间看出字来,密密麻麻写的是······

这些想法也只能在网络上表达一下了,我不应该想这些的。

看着她喘不上气,不敢吃东西不敢喝水,又口渴难耐,我再怎么割自己也代替不了和抵不上一点她受的罪。她在视频电话里还和我说话和我笑,但愿一切顺遂,但愿都是可能性,但愿一切幸运降临。

我弟今天开学了,小学四年级,真快啊。他出生那时候我比现在的他还小一岁,记忆里我弟出生是我第一次看妈妈住院,高龄产妇,胎盘前置,剖腹产,大出血的风险是在的,最后没有出事情。东北那时候空调不普及,包括我们自己家都是2019年夏天实在热的不行了才第一次装了空调。

二院妇产科那天人可多了,她进去之后我记得我是很迷茫的感觉,在大厅里,乌泱乌泱的人,我坐那画画,好像那天也没画好失手了,直到大屏开始喊家属。大夏天的七月中旬,她从产房出来捂着大棉被,就露个脑袋在外边,满脸的汗啊,我看见了,上去拿手还是拿张纸之类的想扇扇风,就被护士凶了。我好像总是在医院被护士凶,这么多年来,老做错事。

另一个护士抱着刚生出来的我弟和我和我爸一起坐电梯下楼,啥啊,谁在乎那小孩啊,我都不认识他。我想我妈。

那天中午和姥姥吃了医院的盒饭,我在icu门口探头作小蝌蚪找妈妈状,但不敢走进去。那天晚上下了特别大的雨,和姥姥打车走高架回小区,那时候还住在我心中最初认定“家”这个概念的地方,也算是之前写那篇后室层级的设定灵感来源。雨太大了,保安就让出租车司机把我俩送到楼下,那个保安人好好的,小时候我认识他。姥姥回家给我煮了白面条,加了醋和香油,不知道是不是东北人爱这么吃,反正我爱吃。吃完面条,小小的老子非要看夏目友人帐(2016年应该我看的是第二季),结果那一集的妖怪太吓人了,吓得我让姥姥到上下床的上铺陪我一起睡,俩人挤一起,那天晚上姥姥没睡好,想起来一直很愧疚。

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不止这一点,日记写成回忆录了。

九年前的事情,我一点一点都没有忘。产房外的迷茫感伴随我一直到十二岁诞生了完整的自我意识,然后便迎来了人生的剧变。后来妈妈在疫情期间阑尾炎手术,以及23年那次手术和之后的生病,这份迷茫两次重回,我不知道迷雾般的心境那头究竟是想着什么。它只是埋在我血液里,这迷茫成了我年轻生命的底色,或许吧。

我是那种身边完全没有亲近朋友(初中最好的朋友高中不同校,人家是正经八百的物化生选手在隔壁区正经学校上高三),也没有什么知己的人,或者说是我选择不和人交心的,一旦那样就要有另一个无关者被我的悲观压垮了。发到网上还好点,或许有意志强大的人好奇这些故事,又或许谁能欣赏得来我的文笔,上网这种事想不想看又不由作者来,看完谁难过了,这锅背不到我身上。

夏天还没结束。可这里怎么这么冷啊,春天怎么还不来。

*

今早醒来以后看了书,可以说是久违地读进去了,众所周知看学术书籍不带脑子等于没看,可能早上脑子更清醒?看书总是好的。

也背了点单词,只有一点。

也看了点数学错题,只有一点,虽然还是难懂,看一点是一点,贵在坚持。

今天上课有在努力改型。明天依旧注意习惯型,额头和头顶转折面的近大远小;颧骨顶面大小,先找两边脸对称,再找中线;注意眼角眼袋倾斜度,先定点找形;

调色方面,底色不能太过火,红黄冷暖相调和要适当,底色掺杂少量纯色;摆块面清晰,铺底不能太厚;纯色的颜色平衡要多注意。

明天的话,争取接着读一点书,带脑子看;背一点单词,看数学错题,回顾一下以前的知识;

如果能起得来,早上出去散步。好想跑步好想每天运动,没条件。

今天算出一个天文数字差点吓哭了,之后计划一下把课时缩短,自习延长吧。没招了。

减少进食,减少购买,减少花钱,压缩生活费,努力接稿(如果有机会)。

最重要的是提升专业课。


如果真的有神明,就保佑我妈妈平平安安吧,保佑我的家人身体健康,我真的别无所求了。

晚安,晚安,晚安。一切无计可施之后,太阳依旧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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