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四季有三愁:割麦、扒河、锄地头;有劲不过猛三路,过后认怂充狗熊。尽管壮年小伙儿将这些活路编成了顺口溜,可在俺范俊生往年的记忆里,还从来不曾为这些农活犯愁过。这也许就是俺生就了出憨力命运的缘故吧,唉——人生一条命,天上早注定;人人都想人上人,胡思乱想也没用......范俊生一边锄地、一边就这么云山雾海地遐想着......
范俊生用力伸了伸酸痛的腰,深有感触地叹道:“唉!这老腰可再不比从前喽!”一屁股坐到了豆拢上,随手抽下搭在肩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和脖子里的汗水,又用毛巾一下一下的扇着风。扇着、扇着,另一只手便不自觉地滑进了大裤衩的兜兜里......
猛然间,他的手好像被蝎子蜇了般抽出,侧转头向后瞅了瞅,但见亲家公正在背对着他,十分卖力地挥舞着锄头。便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来。随即,又小心翼翼地摆弄起他那骚烟沫沫来......
再说刘春旺,他朝着豆拢间的杂草刹过一通难以名状的怨气后,这心理上,就好像揣进了二十五只小老鼠——百爪挠心。搅动的他好不是个滋味:不就那么一只洋烟吗!横竖又能值几个钱呀?偷着摸着的、至于吗?俺一个黄花大闺女眼看着就要做你家儿媳妇了,顶门的亲家情分,难道还不折你一只洋烟?即便你再抠门也总不该这么个抠法吧?
可转念又想,不对劲呀!从他姓范的平日里为人处世,没见过他这么小气呀?再说,凭心凭理总也不至于如此吧?心里便不再那么郁闷。哦,对了,自从定下这门亲事,亲家公还是第一次照面,或许总有那么点儿磨不开脸,就把吸烟的事给耳忘了......
范俊福经过一番前思后虑,喘起气来顺当多了。便时不时地回头瞅一眼范俊生。
谁料想事情竟如此的巧,范俊生点烟之势,让他看了正着。
他想:这一次就不单单是为了吸他那口烟了,俺要看看他这人,测测他姓范的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刘春旺断然将锄头朝地下一扔,径直向范俊生走去......
范俊生点着烟扔洋火杆之际,眼角便瞟到了刘春旺晃动的身影儿。
情急之下一顺手,又将他那“玉兔牌”深深地戳进了黄土中。而后,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站起身,仰脸看着天空,又拍打拍打屁股上的土......
刘春旺只觉得头“嗡”的一声炸响,只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
刘春旺猛然飞起一脚,恶狠狠地朝地上踹去,那两只正在卿卿我我的蚂蚱,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便被踏了个稀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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