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刚入中国时,第一批信徒中,很多都是之前修道的人。从昨天的分享中,我们看到,道家修行者对于【道】的态度——依道而行,但不追究它的本源和归宿。对于【道】的认知态度,决定了他们的生死观。同样,在儒家的观念中,态度也是类似——未知生,焉知死。孔子也是拒绝讨论死亡之后的事情——子不语怪力乱神,敬而远之。虽然不讨论,但关于生死的问题一直萦绕在修行者的心头。就在此时,佛教进入中国,它的生死轮回,因果循环等观念,恰好弥补了修行者的缺憾,所以,很快就被中国上层知识分子所接受。由于佛家的观点,尤其是大乘佛法,与道家学术思维很多地方都很接近,所以在前期佛经的翻译中,借用了很多道家的概念,二者之间有很多可以做一一对应。例如佛家的【色】和【空】,就很接近于道家的【有】【无】。前者在《心经》中,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后者在《道德经》讲“同出而异名”,说的都是二者之间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
在《庄子》中,经常提到【有为】和【无为】,又总是批判【有为】,推崇【无为】,这样就给我们留下了【无为】好于【有为】的印象,事情真的如此吗?二者果真存在高下之分吗?
在「则阳」篇,庄子给了我们答案。
少知曰:“季真之莫为,接子之或使。二家之议,孰正于其情,孰偏于其理?”
大公调曰:“鸡鸣狗吠,是人之所知。虽有大知,不能以言读其所自化,又不能以意其所将为。斯而析 之,精至于无伦,大至于不可围。或之使,莫之为,未免于物而终以为过。或使则实,莫为则虚。有名有实,是物之居;无名无实,在物之虚。可言可意,言而愈疏。未生不可忌,已死不可阻。死生非远也 ,理不可睹。或之使,莫之为,疑之所假。吾观之本,其往无穷;吾求之末,其来无止。无穷无止,言之无也,与物同理。或使莫为,言之本也。与物终始。道不可有,有不可无。道之为名,所假而行。或使莫为,在物一曲,夫胡为于大方!言而足,则终日言而尽道;言而不足,则终日言而尽物。道,物之极,言默不足以载。非言非默,议有所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