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王》--探究人性之恶

读完这部小说的最后一页,我的眼泪也跟着拉尔夫一起落下来,“他失声痛哭:为童心的泯灭和人性的黑暗而哭泣,为忠实而有头脑的朋友猪崽子坠落惨死而悲泣。”

图片发自简书App

《蝇王》是一部寓言式小说,也可以说是荒岛小说,在英语世界占有重要的一席。尤其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是大学里的畅销书,在英美学生中广泛流传。现在它已经被列为“英国当代文学的典范”,是英美大中学校文学课的必读书。

这部小说主要讲了未来第三次世界大战,一群六到十二岁的儿童在撤退途中因为飞机失事被困在一座荒岛上,起先大家尚能和睦相处,后来由于“野兽”的作怪,团队开始分裂为两对,后竟至于互相残杀起来。一群儿童啊,这种结果让人震撼不已。

作者能把人性的恶揭示得如此淋漓尽致,除了他敏感的文学心,与他自身的经历和当时的社会环境也是密不可分的。

作者威廉.戈尔丁1911年出生于一个英国知识分子家庭。童年生活安逸又自闭,24岁时毕业于牛津大学。1939年二战开始时应征入伍,还参加过诺曼底登陆。战争的残酷在他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他说“经历过那些岁月的人,如果还不了解,‘恶’出于人犹如‘蜜’产于蜂,那他不是瞎了眼,就是脑子出了毛病。”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凝视你。经历过战争残酷洗礼的人很难去赞美人性之善。就像奥斯维辛之后,写诗是残酷的。人性黑暗之处不忍任何人凝视。

为什么小说名字要叫《蝇王》?蝇,总给人一种不洁和恶心感。给小说起这样一个名字也正是因为“蝇王”即“苍蝇之王”,出于希伯来语“Baalzebub”,在《圣经》中“Baal”被当作“万恶之首”。在英语中“蝇王”是粪便和污物之王,是丑陋的代名词。作者起这样一个名字也许是说最终丑恶的兽性战胜了高贵的人性,野蛮无序战胜了理智有序。

小说让我钦佩的地方在于他没有一味描写人性的善或者恶,而是把人的善恶相交写得清晰有味。拉尔夫是个遵守秩序,尊重理性,坚守文明的人,是岛上这群孩子最初的首领。可是在那个狂热的暴风雨之夜,他一样在恐惧与原始本能之恶的驱使下参与了作恶,一群儿童生生把自己的同胞打死。也许从最初他的对手杰克开始屠杀野猪的时候,当西蒙第一次凝视那野猪头颅时,人性之恶已然被召唤出来。

我读到这里的时候恰好困了,打了一个盹,结果做了噩梦,把自己吓了一跳。醒来还有点回不过神,只是我奇怪,难道是读这篇小说唤起了心中的集体无意识?原始的恐惧吗?善恶大约在特定场景下都容易被召唤吧?所以我决定以后要少接触让自己不舒服的事。

全书的高潮在拉尔夫和杰克的决裂,然后拉尔夫最忠实的随从猪崽子惨死,双胞胎被迫“投敌”,拉尔夫自己孤身奋战被猎杀。他们不仅逼迫双胞胎说出拉尔夫藏身之所,还推下石头试图砸死拉尔夫,并且不惜烧毁树林,毁弃这个荒岛,在准备屠杀自己同胞时,他们甚至顾不得为自己提供果腹来源的野果树林,也把它烧毁了。说是丧心病狂到让人发指也不为过。书中那紧张的追杀情节看得让人喘不过起来。

并不是说所有的人都这么狠毒,只是不幸的是他们的头儿(杰克这一团体)是这样一个狠角色。为了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望,不惜双手沾满鲜血。用野兽的鲜血,用同胞的鲜血来祭奠自己的权力之路。历史上那些极权主义者大约都是如此吧,自私狂热。当他们用动物的鲜血把自己涂成野蛮人的时候,在内心他们也卸下了文明的外衣,或者说放弃了内心道德的监管。

从恶如崩。一旦开始放弃对文明与理智的坚守,所有人都走向毁灭的边缘。我越来越相信,人是环境的产物,人是善恶的结合体,人是被文明塑造的群体,一旦放弃了心中的道德,那便无异于行尸走肉。那些弑君弑母的人已经放弃了为人的基本底线。

我又想到了之前很火热的题目,如果流落荒岛与世隔绝,你会带哪一本书?之前我会冥思苦想带哪本书,今天却突然想为什么在与世隔绝的环境下,人要看书呢?书究竟有什么神奇之处?今天想来书在这里是与文明的最后链接,读书你还可以返回那个梦想的伊甸园,还可以回到人世。书是一种信仰,一份坚持,甚至成为了最基础的护身符。一旦你放弃读书,也就等于放弃思考,接而放弃了整个世界,放弃了重返人间的希望,放弃了做人的坚持。一个荒岛,不能与人说话,只能与动物交谈,如果不读书,大脑会跟着慢慢退化,最后的结果就是加速死亡。想想看,不读书的结果多么可怕。同时,失去文明的教化是多么可怕。

很多时候人们被教育要保持一份野性,这似乎没有错。极端条件下,短时间内可能是丛林法则更起作用,弱肉强食,自古有之。人性的进化如此之慢,我们难以信赖。但人性为什么要进化呢?难道不是为了给人类提供另一种保护?这真的是很有意思的社会心理学研究。

康德说,世界上最使我们震撼的是头顶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这个道德,我认为就是人性之善。上善若水,只有人人都控制住心中的“小兽”,世界才能多一份安宁与和谐。我想这也是作者写这本小说的初衷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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