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草莓去

文/ 张看的树


图片发自简书App

早上出去时,天已是很阴了。好像要下大雨的样子。约好要去草莓地的,犹豫中还是去了。

每年草莓采摘季节,我都会去镇外的诺湖。

那个地方,稍微离市中心有点远,平常很少往那方向去。开车离开小镇几公里,就是往诺湖的乡村小道了。虽然来过很多次,这次居然开错了路。冬天光秃秃的田野,已长满了各色庄稼,路边的参天大树,伸长掩盖着路面,原本熟悉的场景,似乎陌生了。

等我试着回头开过一个坡,突然就远远的看到了那个湖。我的心不由得一下子抽紧。同样的景色我看过很多次,可每一次,都一样吸引着我。

围绕湖边的大片芦苇,差不多有一人高,风把它们吹弯了腰。想到去年来时,浅咖啡色的芦花开的正是热闹,看上去就是一块巨大毯子。

开车进入一条窄小的车道,道边有一个荒凉的停车场。少有人来,放弃了泊车在这里的打算。再往前 ,路越来越细,前面突然出现一条木头铺的桥,过了桥,一湾湖,藏在人迹罕至的山中。

一个船屋,静立在水中。望着隔在水中的倒影,水天一色,分不清谁是谁。好像这样子已经过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多久,或者还要多久。

或者从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子了。这是它的宿命,是永恒的归宿。以至于它应该喜欢上了自己的倒影。

这个季节的湖水,依然是透心刺骨的冷。深绿的湖水,象是起皱的绸子,平滑却又折叠着,风吹过湖面,小小的波浪,推着拥向岸边,翻起细细的浪花,又慢慢的往外退,安静又舒适。

湖中有一个小小的岛,水儿围着小岛,转过一个弯 ,消失在岛后面。

不知道,这水要去向哪里? 所有的湖水,都会流向同一个地方吗?它们都会经过同一个地方吗? 我们看到的,是同一个水吗?

一直沿着这湖走,是农人的田地和草坪。田里种的土豆,还没有开花。大片的麦子地,绿油油,在风中起伏 ,象极了生长在水底的植物。

住在这里的人,很少,隔很远,才能看到一 ,二幢小的房子。田里的作物,看上去都十分的整齐,是精心打理的样子。

田边地头,开满了各种野花。金黄色的百脉根贴着土地生长,细小的花儿就是一把微型莆扇。淡紫色的峰轮菊,薄如翼的花瓣,天使般轻盈美丽的颜色。最常见的羽扇豆,大片大片的开在路边。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笔描述这些花儿,它们的美无法用语言表达。

这样的景色是夏天的礼物。

到了草莓地,釆摘的人不多,可能因为快下雨了吧。

夏季的天 ,真是一天三变。

眼看着乌云低低的挂在天尽头,只一会儿,就滚滚而来到了眼前。乌云沉沉的压过来,象是灌了铅。以为就要雷霆万钧,暴雨倾盆而下了,可又突然有一片桔黄的光,把乌云撕开了一个口子,金粉般铺洒下来。

这奇异的光,有些淡,有些散漫,也不知这光来自哪里,似乎给这乌黑漆漆的天空,打开了一个通道。如果这就是黑暗的结果,那么这光就是逃生的阶梯。

而我知道,这光只是暴雨的前奏。果然,与此同时,暴雨就铺天盖地的下了。

雨点密集的打在土里,扬起薄薄的灰尘。打在草莓叶子上,啪嗒作响,只一会儿,已是沙沙一片。四周出奇的安静,所有噪杂的声音都已退去。

只有雨哗哗的下着。它浸润了我的皮肤,打湿了我的头发。掩盖了我的骨头发出的咯咯声。

我赶紧躲进了田间的屋棚。

这一刻真美好,世界真安静。

如果冬季大雪中的小镇是空中之城,那么此刻暴雨下的小镇就是水底之城。

田笼上有好多大棵的酸模,被雨水打湿透,垂下了头,弯起了腰。草莓湿漉漉的,更加诱人。铺在田间的金黄色麦秸柔软的像一张床。远处的房子,绿色的植物,色彩缤纷的小花,所有的一切在水雾中变得温和可爱起来。

雨水在地里聚集,咕噜咕噜的冒着白色汽泡,最终向低洼处流去。

夏天的雨,总是带着夸张的表情。完全不象春雨的细致和沉默,也不如春雨的拖延和缠绵,它来的快,去的更快。

伴着风,空气中吹来一股泥土香息,干燥的,夹杂着太阳味道的土腥气。

也就短短几分钟,雨云就走了,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天空又是一如往常的蓝。

一块白云,轻松的飘过来,是呀,一个没有心事的人,多半总是脚步轻快的。

这天空的心情,变化的比什么都快。也就是这一会儿,已转过千万个念头了。

回来时,经过一个养马场,三匹大马和一匹浅黄色小马在晒太阳,四口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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