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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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长于荒野生僻的梦。
一座破旧的钟楼,砖瓦斑驳,
飞檐上悬着一个摇摇欲坠的铁笼,
破旧得看起来像是生锈的电梯,
沿着斑驳的高墙向前,
破乱的碎石瓦砾堆砌成一块凶狠的神像,
我们跌跌撞撞,脚踝陷进松软的土。
长相丑陋的矮人们眯着一双双阴枭的眼,
我们踏进了那扇门,青苔上缝满冷湿的光。
妈妈突然变老了,就在我的右手边,
她柔软的发丝苍白如斯,脸上皱纹密布,
她的腰弯成了干枯的藤蔓,举步蹒跚。
我惊恐地扶住妈妈的背,
那瘦小孱弱,不堪一击的蒲柳一般。
妈妈老得像个顽劣的孩子,
扯住我的小拇指咿呀呢喃着不停。
妈妈,你别怕,你在说什么呀,
“宝宝…宝宝…嘿嘿嘿”。
她胡闹地缠在一旁,宝宝 宝宝地叫个不停,
佝偻着背,眉眼含笑,委于那团融冶的光。
你不要哭…我求你,让我抱抱你好嘛,
如果你老得如同初生,就让我做你的眼,做你的手,做你的拐,做你的光与暗,做你的高与矮,做你的风与帆。
你终于被我揽入怀中,
你深陷的温柔的眼像是初生般清澈生动,
你安静的笑着,越来越安静,越来越。
梦被惊醒的那刻,我禁不住看向漫天繁星,
春水千里,绿原广野,人潮喧涌,
若你流星坠去,世事何如,处处孤寂。
突然想拥抱你,如梦里一般,
如可叵所言,你是湖畔的仙女,褪去霓裳,飞身而下,跌入凡俗,哺育着,苍老着,幸福着,不舍着,悲伤着。
你是我柔软的天使,
是我纵百年亦不肯割舍的脉搏,
一生亦然,一世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