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天儿,老张从床上摸起来。
“早啊。”迎面走来一个中年人,黝黑的,一层薄皮盖着骨头,整张脸是一种诡诞的消瘦。中年人扔下一张信封。
“还是您老儿子的。”老张缄口不语,盯着那张黄色的信封。
“诶,我说,要不您老搬了走了算了,城里条件总比这小破地方好。”中年人理了理包里的信,又把头盔戴上。
“留个饭?”
“不了,忙着呢。”中年人系好头盔,挥挥手:“走了。”
房里,又一片寂静。
老张披上军大衣,从锅里捞了俩鸡蛋,拿起墙角一个蛇皮袋儿,走出了屋子。
响午,小村庄里人头攒动,吆喝声响彻山谷。
老张费力地提起蛇皮袋儿,搁在边儿上,拍了拍石板上的灰,将笨拙的身子放下。他从大衣里摸了条烟,吐出缕缕轻雾。
身下,一朵小花静静开着,风来自舞,光来无声。
老张凝视着嫩花,心里无比澄澈。
抖了抖烟灰,吞云吐雾间,老张浮起一个微笑。
挺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