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的当年我没能考上大学,为了分担母亲那羸弱的肩上之重担,我没有再去参加高考复读。
为了生计我曾一度挣扎着,彷徨着,奔波着,干过好多累活脏活。本该是稚嫩的一双手却长出了许多老茧,脸也晒的黑黑,肩膀上也磨起了泡。母亲看着心疼,老是泪水盈满着双眼瞅着我哭,但也只是有太多的无奈。后来,亲戚朋友们看着实在不忍心,为我在远离家乡的一个地方找了一份小学代课老师的工作。那年我才十八岁,就这样告别了亲人,背着铺盖也没亲人的伴送,独自一人去了一个从没去过也没人认识的地方,开始了我的另一种新生活。
新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充满了希望,当每天只有唯一的一班客车载着我来到这陌生的乡镇小学,面对着陌生的人和陌生的事。更何况我任教的地方是在距离镇小学十多公里外的小山村里头,那里没通车,我只身一人拎着生活用品行走在那条崎岖的山涧小路上是那样的无助和无望。到了那儿看到的说是学校到不如说是一户农家小屋,而且只有7个学生组成的一个学校。一年级两个学生,二年级三个学生,三年级两个学生。每节课是先上一个年级的课十多分钟,接着让学生自己做习题,然后接着给另一个年级上十多分钟又让学生自己做习题,就此反反复复。。。。。。这样的教学方式对大城市的学生而言,也许就象听天方夜谭。我也不敢想象那样条件下教出来的学生能成什么大器。还好,后来在这7个学生当中有一个还考取了大学,在八十年代是相当令人羡慕的事。虽然我只教了她一年,但我毕竟是她的启蒙老师,现在想想也还挺欣慰的。
在那一年里,白天和学生们一起上课,唱歌,劳动,讲故事,日子过的也挺充实。记得那里虽然只有七个学生,却有四个学生是离家比较远,中午要带饭来上学的,我除去给孩子们上课外还要为孩子们热饭,所以,时常要利用劳动课领着学生去砍柴火。一次去山上,我看到一棵挂满好多小小的野果树时就呆住了,对于不是从大山里长大的我,能看到这美丽的果树和山野风光,是件不容易的事,于是我便大叫起来,学生们让我这么一叫也跟着大笑起来,当时我还以为是他们看到这美景也好高兴和我一起开心呢,可等我弄明白后,才知道是笑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笨”老师。其实,对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们看到这样的景致根本不足为奇,学生们告诉我,那野果叫山梨,它熟透时可好吃了。后来他们摘来好多送给我,吃着酸酸的山梨,感受到学生们的真诚,心里很惬意。然而当放学后夜幂降临时,在那种别说是电脑就连电视也没有的年代里。我只能对着天空数星星,发呆,要不就是含泪遥望着自己家乡的那一方天空,寄托我对家人的一种无尽想念和牵挂,心里对着母亲说:“妈,我想家”。但是,只要一想到挣那一点可怜的代课工资就能为寡母分担生活重担时,我却写信告诉母亲说:“妈,我很好,我习惯这里的生活并热爱我的学生。。。。。。”
一天,收到母亲的信,母亲说她要下村医疗巡回工作一个多月,年幼的小弟没人照顾。我便回家去,一手牵着小弟的手,一手提着他的换洗衣物,来到乡村学校。弟很乖,我上课时他就坐在旁边听,也拿着一支笔学写字。记得有一天,弟吃坏了,吐了好多,在那种没有医疗条件的地方,可真的吓坏我。还是乡村的大妈大婶们好,给我找来了她们平时自救的一些土方法,给他喝了些中草药,也许是没爹的孩子命贱,要不就是咱“祖国医学”和“本草纲目”确实值得大力推广,很奏效,也就好的特快。还真的感谢那些大妈大婶们,感谢她们给予我很多帮助和关心。在那种艰苦条件下弟虽然给我增添了负担,但是有弟相依为伴,我也过的开心。
回想过去那年代,环境和条件虽说很差,但却能磨炼一个的意志,让我真正理解苦尽甘来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