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家军(二十六)

亲爱的老婆:

昨天和你聊天,突然聊到李子,看你似乎有流口水的样子,告别故乡的李子多年,我同样在流口水,只是口水的流向可能不太一样。今天写信就和你说说童年李子,不堪回首的记忆。

其实你们土城虽然物产丰富,人杰地灵,得天地之眷顾,尤其感谢她创造了像你这样的美少女。

但要说李子,可能你们就不怎么样了,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去外婆家,特意给他们带了李子,那时外婆一家围坐,好不兴奋,吃着李子谈天说地,跨越数十公里的家人感情瞬间就能凝聚,数十公里在今天不值一提,但那时是双脚麻木才能有的胜利,五领山的坡,唐家坝的弯,一直以来都在心里。

正当其乐融融的聊着的时候,王林我表弟,当时还小,刚刚会走路,站着撒尿,不少尿撒到地上盆装的李子里,我觉得很惋惜,但舅妈他们拿去洗了洗,好像接着吃了,反正我没吃,一直以来外婆家对我家不少接济,特别是外公在世时,来我家总会给我和哥哥带我们没有吃过的东西,绝不能主观臆断他们吃了带童子尿的李子就胡乱定义。也许是我和妈妈背过去太辛苦,他们不忍丢弃;也许是这样的美味不吃可惜,结果存在于每个人心里,不是李子维持了一家人的不离不弃,但李子又何尝不是一种难忘的经历。

这个季节,家长的李子花应该开了,没有梅花的坚韧,她抵挡不了严寒的冬季;没有玫瑰的多情,她也不能被情侣青睐,捧在手心;也不具牡丹、芍药那样高贵,但满山的李子花,经过多年心里的酝酿,才知道她真的好美丽,就像十一年之后,今生再也无法忘记你的美丽。

李子花会先于李子叶出现,这在草本植物里并不多见,有人说红花只有配绿叶,但李子花用行动告诉你她的独立,等到叶子的出现,他又把叶子提供的所有营养都给了她孕育的果实。

如果你是洁白无暇的李子花,我是默默无闻的李子叶,你叫我怎么不把你感激和珍惜,过去你的美丽我不能陪伴,将来无论你在哪里我再也不离去。

记得青冈坡(老家地名)的日照格外充足,这里的李子最早成熟,从青涩但落地,我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李子树属禾木本科,他的树干并不高,离地能有三四米,而且不像松柏那样一支独立,所以上李子树并不难,有时站在地上也能够到久违的美味,可是大多会让你失望到底,苦涩难咽。

美味在光和作用产生的碳水化合物下不断汇聚,十天之后,缺乏零食我们就将享受别人享受不了的味觉冲击。

三五个人选一棵好吃的李子树,这个凭的是记忆和经验,像几个猴子,只挑选最大的,也不用洗,天然和露水让他们没有一点污染,放心吃,没毛病。

这样的美味能享受近一个月,但往往会有摘李子卖的痛苦记忆,李子太多,家乡人从来都看不起,一毛钱一斤,还要被无良商家挑去个头比较小的,这是我首次对资本主义的憎恨。

说我不喜欢摘李子,我觉得不太合理,我们每年都会给在城里的亲戚送去一些家乡的李子,这个我就特别积极,总是会挑选最大的送去,因为这些能维持流在身体里血的联系。

亲爱的,爱情不是各取所需,但你的需求我都会不断努力,尽量去满足你,就好像你命里缺金,说的大概就是你应该和我在一起,这是天意。如果你的生命里有关于李子的记忆,我想对你说,以后你再也不用去偷,咋家有的是,嫁给我吧,让你每年吃最新鲜的李子。


沸沸

2017年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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