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兰州去敦煌,要乘普快列车。不要坐卧铺,坐硬座是最合适的。
火车驶出兰州不久天就黑了,大概夜里十一点左右火车就行进到了古河西走廊的范围。
因为是普快,不但车速很慢,而且走走停停,时不时的给过路的高级别列车让路,所以一停二三十分钟也是常有的事。
一位是硬座,再加上普快列车那简陋的环境,是很难有什么酣畅的长久睡眠的。只能是随着火车摇晃的频率打个盹,聊解困乏罢了。火车一停,自然就会从浅睡中醒来。
当你睁开惺忪的睡眼向窗外望去时,灰蒙蒙的,没什么灯火。
“这是到哪一站了?”当你迷糊着问其他乘客时,得到的答案是:野地里!等汇车呢!
“哦”,然后你把脸贴在车窗玻璃上,接着列车自身的灯光,努力向外翘的时候,就会发现真的就在野地里,隐约可见路基旁的枯瘦蒿草,一丛丛的挺立。眼神好的话还会看到几公里外连绵巍峨的祁连山。
——火车行走在河西走廊上,一路都有祁连山相伴。
“咦,那是什么?怎么好像有一段段的残破城墙?好像还有一些破败的堡台?”
如果恰好在你旁边有经常在这条线路上旅行的乘客,那你就会听到:
“长城!汉长城!”
你最初不会有任何反应,就像你听到的是一个寻常的乡村建筑一样。
但等你“哦”过一声之后,慢慢的,就会有一种情愫在你心底发酵。
酸的、苦的、辣的、咸的一时间百味齐至,那滋味难辨难明。
“哦——!”你又长长的重重的哦了一声,仿佛才理解了那三个字:汉——长——城!
长夜里,朦胧的灯光下,已经被风雨销蚀、岁月摧残成残垣断壁的长城隐约间还保留着那么一丝体面,约略透露出些许千年前的风采。
在这儿借用《红火星》中的一句话:它曾是一种力量;如今,它只是一块土地。
看汉长城,要做普快、硬座,在夜间瞥一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