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了杨宪益先生的《漏船载歌忆当年》,非常痛快。我老公喜欢读历史,那是真的读历史,他甚至把一张大的历史大事件周年表挂在办公室的墙上,读史时好对照着读。我呢,那样的读史方式对我来说太生硬啦,我喜欢看回忆录,看传记,看散文集,看随笔,历史、文化、人生一起搓。难怪我老公说我把给孩子讲史讲成了八卦,讲欧洲讲二战讲英法,讲成了杨绛《我们仨》。
《漏船载歌忆当年》,在杨先生的生平回忆里,我了解了他那拿得起放得下、洒脱一生的个性,不抒情、不呐喊、力求客观冷静的叙述方式,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留学英法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真实学术状态以及中西学术水平的差距,牛津大学毕业的文学学士就可以回国直接当教授,就像邻居大娘小学没毕业长大也能成为公办小学教师。当然,杨先生、钱先生(钟书)之流,以他们的家学渊源、聪明才智,读完博士是完全没问题的。比起现在国内随便一个大学都要留洋博士做老师,那个时候的学士含金量更高,高在他的家学积累上,积天朝上国的儒学传统,加上民国时期的中西急剧交融的自由氛围,那是又一个春秋战国,出大家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