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写故事的人太多,有故事的人太少,我们都是看着别人的故事,写着自己的观后感,你听过的那些道理,都是淹死你的流言,只有伸手被狗咬了,你才知道,哦,原来真的有农夫与蛇的故事。
愿我深夜敲出的故事,能够成为你摔倒时看见的脚印,愿我的前车之鉴,成为你对抗时的灵光乍现。
都说谈钱伤感情,后来才知道,谈感情伤钱!
我曾经也是一个夜不闭户的姑娘,心门永远大敞四亮,接受所有人的微笑与拜托,典型的“有事您说话”。可是所有的人都会改变,因为伤疤而改变,直至变得面目全非,闭上眼睛看自己,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而那些伤疤,只有身边的人才能够伤害到你。
所有的伤口只有靠近了才能刺破,所有的伤害只有走近了才能得逞。
公司来了新同事,出于本真,我总会尽己所能帮其尽快融入到新环境中去,工作上,休息上,甚至是生活情感上,我曾经很乐意倾听别人的苦诉,然后熬一晚鸡汤奉上。是的,这里我用的一个词语是“曾经。”
曾经的我如圣人孔子,如今的我不问世事,闭关自保。
算不上是睚眦必报的蛇蝎女人,但也绝对是不容招惹的孤勇刺猬。
新同事初来乍到我几乎每每都做到面面俱到,大到公司的章程规定,小到老板的脾气喜好,我细致入微的关照总也能结交几个好友同事,可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个小人的出现就足以将你置于死地,从此一蹶不振,杯弓蛇影。
同事高先生说,最近工作压力太大,想请假出去散散心,可是手里却没有多少可以出游的闲钱。
我嘴欠地说,没关系,我借给你点,出去散散心也好,回来好好工作。
然后,我将上个月刚发的工资全都给了他,希望他回来时能够重拾工作热情。
是的,故事的结局反转得令我暴跳如雷。
高先生失踪了,一个初来公司没几天的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所有人的生活圈,像是吹出来瞬息就会破灭的泡沫,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同我这个月的生活费。
一直到他消失,我都还不愿相信他是携款潜逃了,我总以为,他会还的,只不过是现在经济困难些而已。
可是,不久之后,辗转从出五服的朋友手机里看到了高先生的朋友圈,他的动态霓虹闪烁,觥筹交错,风流快活的样子哪像是被生活所困的人。
于是,循着朋友圈的图片,我在工资发放日找到了高先生新的工作地点,几句早已是口是心非,各自心知肚明的尴尬寒暄之后,我直接道明了来意,大家都是聪明人,他直接说自己没钱,我也不是好欺负的,直接找到他的老板替他领取了当月工资。
后来听说,高先生借了新公司不少同事的钱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借钱的时候像是在普度众生,要钱的时候像是一场谍变厮杀。
那以后,同事问我,以后还敢借给别人钱吗?
我说,以前别人借500,我能给他1000,而现在,我只能出借100,这是我的底线,即便是,有借无还,也权当是喂狗了。但别让我再遇见他,否则我会代替社会给他点教训。
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从那以后,凡是有人站起来借钱,我从不抬头搭话。除非他乞讨到我的面前,我才会在验明正身的情况下布施一点。
或许,像我这样冷血的人,曾经都是热血的少年,只是伤口太深,唯有放下拥抱世界的抱负,先来拥抱自己。
老板拿你当朋友,你别高兴得太早!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司司(公司)有团难解的线。
w公司是一团谁也解不开的家族企业,一团乱麻,各种人际关系、私情私交纠缠不清。
董事长是一个拿工作当生活的花甲老太,雷厉风行;
总经理是一个被母亲掣肘革命尚未成功的司(公司)二代,阴晴不定;
总裁是一个眼高手低年龄成谜的台湾女企业家,表面高端。
w公司以这三条剪不断理还乱的人物主线为源头,分生出无数细枝末节,就连月老都难以打理其中感情路线。
董事长老太人前夸赞总经理儿子格局宽广,项目上却一手包办从不让儿子插手搅和,她是威风凛凛的董事长,却在叛逆儿子面前像是个犯错误的老太太;
总经理一心想要谋权篡位,却从未得逞,早已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却还拿不出一个让人竖大拇指的项目,家有娇妻却带了绿帽,外有总裁情人(年龄成谜的台商)却不知自己只是被一个50岁的老女人睡了;
小三总裁满口的过亿项目却从未见入账分毫,全世界地乱飞考察搞来一大堆足以造福众生的大项目,身边却连一个能干上几个月的助理都没有。
这样的错综复杂的家庭伦理职场关系,想必任谁都难以拿捏得好其中的孰重孰轻。
所谓的情商要高,不过是要将勾心斗角运用的灵活自如罢了。
我这样实在,别人说的全都当真,自然也就成为了职权竞争的炮灰。
w公司因为长期以来需要支付小三总裁世界各地的项目考察差旅费以及被忽悠来的世界各地的考察团的接待费,日积月累,w公司早已经是入不敷出。
如果你说,把小三撵走不就行了。可是事情并没有如此简单。
小三总裁之所以为总裁,除了她世上谈兵的庞大商业计划以外,还有她台湾女人身上特有的娇嗔,一个撒娇就能将总经理弄得五迷三道,一个扇风就能点起总经理与董事长母子之前的战火。而儿子是董事长命脉,小三总裁拿下了这条命脉,于是三者之间成为相互制衡,相互掣肘的权利所在。
不说别的,一个项目的推进,当意见相左,你说该听谁的?
那日董事长老太跟我诉苦,她说心里太多委屈,正好我在身边,于是就成了倾诉对象,她憋了太久,终于承受不住。
我作为小三总裁的手下,就因为得到了董事长的青睐自然成为了小三总裁眼中的董事长卧底,日子并不好过,酒场上的劝酒无人保护,工作上的没事找事,出差时的故意刁难,终于,在一次事故中我被小三总裁辞退,却被董事长调去了别的部门,一个要赶我走,一个要留住我。经历过太多,我再怎么反应迟钝也早已经明白,我已成为双方权利争夺的战场。总经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或许他该认为我是挑起战火的异端妖女吧?
后来我幸存下来,却也在一场对抗战中看得心灰意冷,我被当成矛盾缓和的祭品拱手相让,曾经说要保护我的董事长将我送上小三总裁的酒桌挡酒,曾经说错不在我的总经理公开批评我工作无能。
这些都曾是我最初想要誓死效忠的领导,却最终将我遗弃在他们三方和解的战场上,成为自生自灭的弃兵。
我的辞职申请被以公司需要你的理由打回来,最终我接受了公司对我新岗位的安排,心软也好,倔强也罢,我就是要证明我自己,战后余生的我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我抚摸着伤口站起来,就是为了此后的百毒不侵。
现在的我,对世界仍然充满善意,却不再轻易献出真心,我依然身姿婀娜,却将自己活成了蛇的模样。我冷血理智,也有毒液獠牙,我有七寸软肋,却不再许任何人靠近。我可以付出,却不接受伤害,我站在人群的角落,与人心险恶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不允许任何人抚摸,拒绝任何被伤害的可能。
当你有一天,不再天真无邪的时候,请包扎好你的伤口,不要轻易袒露你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