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逗弄她,她看看我,调转身子,重新躺卧,她那么玲珑娇小,她自成一个系统。
一个人的心意有迹可循,当我在滚烫的灶台边翻炒一锅菜肴时,我感到自己是活着的,一本书中掉落两片干树叶,我拾取,用胶纸固定在古老的明信片上,这个过程的完成,我感知到活着的慰藉。
两只猫儿还在彼此的舔舐中摩擦臂膀,然后她们打斗,雨后的夜色有撩人的静寂,我坐于房间一角,形成第三只猫。
她总是慈祥地注视我,妈妈的目光。
她不看我时,我望望她,女儿的目光。
你嫌我今晚炒的菜太咸,不吃,我嫌你奔波一天的脸太油,不亲,你撇了一下嘴说,到了这个年纪,我们也开始互相嫌弃了。
我拥有一杯咖啡的时间和空间,在这个廊檐下,这场雨不属于我,无数被雨淋湿的比喻,终于离我而去。
它睡着了,我静静地看,看它腹部起伏的呼吸,想起那时我静静地看着妈妈,在她固定不变的床边,固定的一侧,抬眼看墙上的挂钟愣神,只是时间已回不到那时。
悠扬的笛声从音箱里传出,两只猫抬着头趴在各自的位置上倾听,也不睡,空谷秋林,那时的母亲卧病在床,也这样倾听,睁着眼睛,也不睡,她在想什么,她在向往一条水上嶙峋的黄昏吗?
六月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