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溪北岸

从灵岩山上拖着疲惫的腿下来,去往山脚下的木渎古镇。遭遇剪径——马路中间隔离栏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白光。牌上告示:需前绕1公里。若是汽车,也就一脚油门的事,11号不行,此时双腿已经灌上了铅,不想多走一步。看到对过有地铁出口,终于舒了一口气,于是,退回到地铁灵岩山站的站房里,从地下通道穿过去。


我们去的木渎,原名渎川。春秋时,吴越争霸,战败的越国献上西施,又陪了丰厚的嫁妆——建筑宫室。从越国深山老林采下的巨木,一路跋山涉水,塞满了渎川的香溪——木渎了。渎川从此叫木渎。

今天的木渎古镇,香溪里乌篷船往来徜徉,船娘身着印花蓝布,手握撑篙。我们选了一艘,买票上船。坐稳后,船娘身体紧贴乘船的篙,用力向下一撑,竹篙弯了,船娘臀部的曲线、腰部的曲线,竹篙的曲线一起组成了漂亮的几何图形。船缓缓动了,在香溪水氤氲中,木渎古镇如一副水墨浸染的画卷徐徐展开。

画轴转动,首先露出北岸的严家花园,大门上悬着帝师翁同龢题写的匾额。从这座花木扶疏的花园里走出的严家名人,当属“总统”严家淦。蒋介石去世后并未传给小蒋,而是给了严家淦。在总统座位上,严家淦说,我只是临时坐坐,三年后让给经国兄;三年后,严家淦履行诺言,将总统宝座让给了蒋经国。

登船继续东行,小船友悠悠,不一会儿荡漾到了乾隆六次登岸的码头。码头东边立了一块乾隆御碑;西边一座怡亭,建于明朝崇祯年间,全花岗石结构,柱石粗犷,雕饰古拙。亭中一井,曰怡泉。

舍舟拾级而上乾隆六次登临的御码头,岸上一处园林——饮虹山房,以池亭花木之胜闻名。乾隆南巡木渎,每次必到饮虹山房游园,看戏、品茗、吟诗,直到夕阳西下,才依依不舍离去,前呼后拥前往灵岩山行宫。

告别饮虹山房,在香溪北岸步行。山塘街最东头,一座古松园,清末当地富商所建。园内一株明代罗汉松,苍翠遒劲。古松园因此得名。

暮鼓声里,山塘街中明月寺的黄墙沐浴着夕阳,在商铺小贩的吆喝声中,买了两瓶牛肉酱离开古镇。

香溪水向远处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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