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芷、阮晴师徒新认,自有一番说话,蕊儿则随着于嫂早走了开去。
走出数十步,离阮秋芷房间远了,于嫂方笑道:“蕊儿,这下你可安心随我学医了罢。”
蕊儿叹道:“真想不到晴儿妹妹忽然就想通了呢,我还正苦恼用什么法子好让她主动拜小姐为师呢。”
于嫂笑道:“这丫头倔的很,若非我使了些手段,她哪里肯自行拜师。”
蕊儿奇道:“晴儿妹妹倒听你劝?于……师父你在厨房跟她说什么了?我却怎么说都说不通她。”
于嫂道:“很多事光靠说是不行的,有时候对付不喝水的倔牛,还得强捺头,当然前提是你得有足够的力量。”
蕊儿更感奇怪:“当时我就在房间,亲眼看见晴儿妹妹自己跪下磕头拜师的,那会师父你可还没进来呢,怎么捺得她倒啊?”
于嫂道:“你且仔细想想,晴儿跪拜之时神色可有些不对?”
蕊儿本没在意,经于嫂如此一问,确觉阮晴在跪拜时似乎神色极是别扭,举止也不自然,不由纳闷起来,看向于嫂的眼光颇有惊惶之色。
于嫂见蕊儿看向自己的目光甚是古怪,哈哈一笑:“我跟你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把我看成鬼魅一般的。”
蕊儿忙低下头去,直说“徒儿不敢!”心中却实在惴惴。
于嫂叹道:“其实,刚才之事只是小手段而已,等你通晓了‘易筋经’,你也可以做到的。”
蕊儿惊道:“却难道‘易筋经’果真是本妖邪之书?”
于嫂一愕,哈哈大笑:“这话却是谁说的……你即已拜我为师,我也就不埋你了,‘易筋经’其实并非医书,而是本武学宝典。中华武学,博大精深,许多神奇手段,其实都脱不得武学范畴,凡夫俗子,不通武学,才视许多神通为妖法邪术。这且不去说它,你只需明白,只要你认真刻苦,假以时日,自能随我学通了这‘易筋经’,到那时,诸般难事都可随意而解。今日晴儿拜师之事便是个范本。”
蕊儿闻说,于武学之道不禁神往,喜道:“蕊儿一定好好跟师父学习‘易筋经’,还请师父严加督导。”
于嫂笑道:“好好好,只要你肯学,不唯这‘易筋经’,为师所学都可教授于你,不过还是那句话,你跟我学艺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包括晴儿。”
蕊儿点头应是,忽想到一事,忍不住问道:“师父,你即有这般能耐,却怎么还愿给小姐做仆妇?莫不是与我们一般,也是受了小姐恩德,以此报答?”
于嫂不料蕊儿问起这事,心下一痛,脱口尖声喝道:“胡说八道!”把蕊儿唬了一跳。
半晌,于嫂方静心宁神,转了口气,轻声道:“其中缘由,曲折繁复,一时分说不得,待为师理清头绪,自会相告。现下你但管专心修习‘易筋经’,其它琐事,勿以为念,如此方利修行。这也是为师今日出手推晴儿一把的原因。”
蕊儿心下感激,不由拜伏在地:“师父处处为蕊儿考虑,蕊儿必全心修习,不负师父厚恩。”
于嫂又复了满脸笑意,扶起蕊儿宽解了一番,心中却暗波汹涌,思虑所及,有自己这些年乔装为仆的苦处,有空负绝艺无处为力的无奈,有牵肠挂肚日思夜想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