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街上的行人虽然熙熙攘攘但却更像一只只找不到方向的苍蝇,低着头埋头赶路。
我就像一叶浮萍,在尘世的大海中漂流,或许有一天,我会发现一个很美的地方,那我会毫不犹豫的安居在那里,直到死去,化为黄土,随着清风游荡在世间,但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幻想,因为我永远也不会死去。
我就仿佛那一只生来就没有脚的飞鸟,只能努力的挥动翅膀,在天空飞翔。
不知不觉我已经来到一座高楼前,独登高楼,远处浪花朵朵,你追着我,我赶着你,最后拍打在岸边烟消云散。
这或许就是浪花的一生,短暂却美丽,弱小却壮阔。
“只身独登望潮楼,千年一梦古扬州。遥看万里千朵雪,烟消云散空悠悠。”(咳咳,小编瞎写,写的不好勿喷。苦笑)
“好一个千年一梦古扬州。”我刚坐下,一个英姿飒爽的男子便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我对面。
我不介意的笑了笑,叫来小二要来一壶酒。
要说这个望潮楼真的不错,和别的酒店不一样,这里四面皆空,微微抬头便可将旁边波澜壮阔的水面尽收眼底。
“哎呦,客官里面走,小心脚下。”我的思绪被刚才接引我进来的小二吸引,看着他毕恭毕敬的模样,我不禁感到有一丝好笑,因为之前没有发现,现在回想起来我进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客气。
“小二!我那个麻婆豆腐什么时候上来?快点!”
“好的这位爷,您稍等片刻,马上就来。”
“妈的真是晦气,上个菜还磨磨蹭蹭。”
……
“这个小二,有点太客气了。”看着小二从始至终一脸和气,我自言自语道。
“那你感觉这个小二怎么样?”男子突然开口问道。
“我?”我看向男子,男子也盯着我。
“怎么说呢,感觉挺不错的,待人挺和气,而且比较豁达,能隐忍,只不过……有点太客气了。”我想了想说道。
男子点了点头,看着小二步入厨房的背影说道:“他叫王富贵,就住在我家旁边。虽然没有串过门,但也算个邻居吧。”
“有一个脾气这么好的邻居,也算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笑道。
“他啊?”男子笑了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在我看来太过于无奈和牵强。
“如果我说王富贵在家和老婆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你信吗?”
我轻轻皱了皱眉头,王富贵从厨房出来,端着一盘麻婆豆腐,依然笑容满面。
我摇了摇头。
“王富贵这个人啊,对陌生人太过于客气,而对自己最亲密的人,太过于严苛。不过这好像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反而更像是这个社会的通病。”男子将我面前还没喝过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继续说道:“王富贵这个人,无论对谁都和和气气,就算是街上的乞丐也笑脸相迎,但回到家里,不出一个时辰就会听到他的怒吼。
“不过我们都是这样,因为我们内心都是认为最亲的人是不管自己犯什么错都会被原谅的,所以我们才会肆无忌惮的将在外面受到的指责带回到家里面。最后一箩筐的倾泻在我们最亲密的人身上。”
我面前的酒壶我一口没动就已经没有了一半,说到这里我面前的男子却不知为何已经泪流满脸。
“豁达?隐忍?都是狗屁!这是懦弱!是无能!我们受到陌生人的责难可以一笑而过,但是对于我们最亲密的人,我们却用最残忍的方式来折磨:拒绝语言的交流,拒绝对方的关心!我在低落的时候,她会给我关心,我在痛苦的时候,她会给我安慰……而我却为了内心的通畅用情感上的暴力来折磨她!”
男子已经喝得醉醺醺,或许他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吧。
我将酒壶里的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隐隐约约听到一句话:“襁褓中的婴儿,面对父母会张开没有牙齿的小嘴欢笑,会在面对陌生人时落泪大哭,这是因为在他们连语言也不懂的时候,他们保留了这个最天然的哲学:对亲密的人客气,对陌生人的苛刻。
现在我们长大了,却忘记了……”
看着面前的男子趴在桌子上睡去,我起身结账。
老板拉住我不好意思的说道:“真是对不住,自从……哎,不说了,王富贵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你说……他是王富贵?”浪潮声响起,我看了一眼像个孩子一样睡去的男子,默默的走下望潮楼。
我是一个行者,行走在历史长河中的行者。
我有一支笔,写尽人生百态,叫做浮生笔。
我有一本书,记载世态炎凉,叫做不朽书。
书上有一行字:我们对亲人严苛,对陌生人宽容,我们知道这是错,但却还一直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