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在教师里遇到一两位有学问的,那是最幸运的事,他能适当地指点我们读书的门径。离开学校就只有靠自己了。
沈从文只念过小学,对汉语的贡献比所有念过中文博士的人加起来还多。
文革之后,王朔和王小波两个人平衡南方余华,苏童,格非的阴湿文字。
挣多少就算够了,可以分解成两个问题:挣钱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明确之后,量出为入,应该挣多少?挣钱的目的可以简单概括成三种:一为了近期衣食无忧;二为了有生之年衣食无忧;三为了金钱带来的成就感贺权力感。
一个地方成长,会孕育一个人的气质,骨子里的味道可能很淡,但一定有,因为它是神,有灵,有魂。
在饱尝了尘世的辛苦的中年以上的人,闲是最可盼的乐事。
儿童的游戏,犹如成人的事业。许多的成人为了失业而痛苦,许多的儿童为了游戏不满足而苦痛。
文学更要紧的是生命感受的交流,是对存在状态的察看,是哀或美的观赏,是求一条生路似的期待,迷途的携手或孤寂的摆脱。
作者对其人物形象的描写很不全面,很朦胧,甚至很抽象。
我希望写作是一块梦境般自由的时间,有限的技巧在那儿死去,无限的心思从那儿流露无限的欣赏角度在那儿生长。当然当然,良辰一过我们还得及时醒来,去种地,去打铁,上下班的路上要遵守交通规则。
小说只给我们提供一个机会,一个摆脱真实的苦役,重返梦境的机会:欣赏如歌如舞如罪如法的生命之旅吧。
步入歧途已然不幸,还要被大家轻蔑和唾骂;走上正道已经交了好运,还要追加恭维和赞美。
所谓无限,我想其实也只是就心灵的浩渺无边而言。我们生存的空间有限,我们经历的时间有限,但我们的心灵的维度是无限的。
要求意义就是要求生命的重量。各种重量。
作恶者更倾向于灵魂的无。死即是一切的结束,恶行便告轻松。
天堂即是人的仰望,仰望使我们洗去污浊。
生命是永恒的消息赖以传扬的载体。
人以一个孤独的音符处于一部浩瀚的音乐中,难免恐惧。
感到了孤独,感到了恐惧,感到了善恶之果所造成的人间困境,因而有了一份独具的心绪渴望表达。
灵魂指向无限的存在,既是无限的追寻,又终归于无限的神秘,还有无限的相互干涉以及无限构成的可能。
所有的人都是一样,从老家久远的历史中抽取一个点,一条线索,作为开端。这开端,就像那绵绵不断的唢呐,难免会引出母亲一样的坎坷与苦难,但必须到达父亲一样的煎熬与责任,这正是命运要你接受的想念与恐惧吧。
有些事只适合收藏。不能说,也不能说,却又不能忘。它们不能变成语言,它们无法变成语言,一旦变成语言就不再是它们了。它们是一片朦胧的温馨与寂寥,是一片成熟的希望与绝望,它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坐在那园子里,坐在不管它的哪一个角落,任何地方,喧嚣都在远处。近旁只有荒藤老树,只有栖居了鸟儿的废殿颓檐、长满了野草的残墙断壁,暮鸦吵闹着归来,雨燕盘桓吟唱,风过檐铃,雨落空林,蜂飞蝶舞,草动虫鸣...四季的歌咏此起彼伏从不间断。地坛的安静并非无声。
那安静,如今想来,是由于四周和心中的荒旷。一个无措的灵魂,不期而至竟仿佛走回到生命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