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家族系统中的序位概念,似乎是很容易解释。它意味着第一个来到的,便占据第一的位阶,第二个来到的便占有第二位的位阶,以此类推。
这些年来,这些关于家族系统的秩序的原则,有了显著的意义,因为很多的男女拥有了超过一次的婚姻和感情关系。而第二次的伴侣关系要能成功的关键,仅仅在于第一次的对象与经验要能够被认可,以及尊重其作为第一顺位的优先位阶。
在子女的排行上,年纪最大的孩子,是处在这个家族系统中关于子女阶层的首位位阶。传统上,最年长的孩子在过去习惯上被赋予可以接管家族财产,而那也意味着接手了权利与责任。在过去漫长的世纪里,每一个人通常都接受了这种秩序的有效性。当这基本的长幼有序的阶层性秩序被打乱的时候,例如,通过了一项不公正的遗产分配,不当得利的事实,将会为这位子女带来一些始料未及的困难。
这个秩序的实相,意味着父母其实是无法以一视同仁的方式来对待每一个孩子,因为每一位孩子都诞生在其独特的位阶处境里。诞生的时机点和顺序,都决定了每一个孩子在这个家里拥有一个适得其所的位置。在一些当代的家庭里,一个透过再婚而来的寄养小孩,也许会对于家中子女的顺序带来明显的变动。
原本是长子的他,突然多了一个比他年长的大姐,而这似乎降低了他的位阶。不过一项根本的事实是,即使有一个继父母的姐姐在这个新的家庭中接管了老大的位置,这个男孩子依旧是他母亲的第一个孩子。当家庭里的阶层秩序被理清之后,很多存在于子女之间的行为问题,通常就能够解决了。如果能把维系这样的长幼有序,在日常生活情境里明朗化与视觉化,会是比较好的,例如围绕餐桌旁的入座分配。
然而,当关心的焦点转变为两个分离系统的时候,秩序就不同了。在这样的情形下,一个比较新的、当下现存的系统,是比先前的系统有优先性。现有的家庭,比起当事人的原生家庭来说,是比较优先重要的。当有困难生起时,配偶比父母来的重要。
举例来说,一位男士的老婆和她的婆婆有相处难题时,这个男人应当支持他的妻子。假如他站到母亲那一边而非妻子那一边的话,这样的行为,其实是扰乱了“新的系统优先于旧的系统的秩序位阶”,而他的婚姻会陷入危机。这些系统之间的孰先孰后,也可以用生物学来解释,因为这个儿子已经长大成人,只能够确保他与妻子所组的新的家庭能否延续下来,而非去确保他与父母的原生家庭。
当涉及子女的多重感情关系发生的时候,最新的系统优先于所有旧的。假如一个已婚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女人有了孩子,那么这个新来的、有实无名的家庭,就优先于他本来的婚姻。虽然看似矛盾,不过第一位伴侣和孩子们,仍然必须要被认可与尊崇其为第一位,而且继续保有他们的位置。一般常见的作法却是反其道而行,当事人以贬抑先前的伴侣来减轻其罪过与罪恶感。
相交之下,家族系统的和解之道,则是存在于当事人必须去尊重和带着敬意来欣赏先前的伴侣。“为了所有你曾经给予我的所有事物,谢谢你!”然后,这份新的感情关系,才会拥有迈向成功的一份系统性的基础。
来自于先前伴侣关系的孩子们,和新来的伴侣之间的关系,是特别复杂的。从先前关系而来的孩子,对于后来的伴侣而言,在家族系统中其实具有优先权。在我的咨询经验中,这一类介于新伴侣和他们的过继子女的冲突,是能够避免的,只要这些亲生父母给这些孩子明确的告知,以使他们能够从这份认识得到安全感:他们在阶层秩序中的位阶,即使在新的处境之中还是会被维持下去,而且也能获得尊重。
孩子必须尊重父母选择建立新的感情关系的决定,他们是没有权力阻扰这类的选择的。如果他们的父亲或母亲,立场坚定地站在新配偶的这一方,孩子也就比较不可能这样子做。以这样的方式,一个新的关系就能够成长茁壮,而一个正向的循环也就能被滋养了。
海灵格所观察到与描述的这些结构,提供了一个有效的观点:去认识家族系统里面的秩序。处理这些结构的时候,需要对于涉入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有敏感度以及尊重。当这个系统的秩序被打断的时候,结果是吵闹、嫉妒与受苦。清晰的是,这些来自系统的指引,时常反而引发反对声浪,因为它们看似非常严厉,但是临床经验告诉我,尊重系统本然的秩序才会带来和平与疗愈。这样的立场,经常是在伴随着心理治疗性的支持,比较有可能被当事人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