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详细的计划,也没有周到的思虑,就这样再次踏上了西进的路途。
五年前买不起火车卧铺,而五年后的现在买不到卧铺。一朋友调侃说,坐着火车去西藏……
总是像这次的旅途一样,说走就走,计划时间越长往往不能成行。就比如这一次,某晚,天气炎热无比不能入睡,半夜趴在床上打开手机12306app,刚好五年了,应该再去西藏看看。能买到最近的票也在二十天之后,想要卧铺,得一个月之后。如果可以,我想就现在离开……
有点义无反顾,有点任性,又有点洒脱。可这才是那个最真实的自己。毕业四年,工作四年,早已在现实生活中摸爬滚打磨掉棱棱角角,面目全非。期待爱情的到来然后发现,早已不是那个单纯的自己。会不自觉的就去评判对方经济,才学等等能力。物质条件成为重要考量因素。你看,生活总有本事让你变成曾经最讨厌的样子。自己有房子了,就会要求他也同样有房,而且应该比自己那套更有价值。人的贪欲是水涨船高的,没有尽头。
上车之前买了两个鸡蛋,一包苏打饼干。足够撑到第二天中午下车。以前总是不习惯火车上吃东西。因为是在东北念的本科,每次都是路途遥远,现在最深恶痛绝的事情就是坐火车。也曾经矫情的说,将来一定要带着准老公,坐着火车游云南。很多年过去,没有准老公,云南也成了旅行地图上的空白。
车上广播吵闹不堪,夹杂着各种人声,只觉得耳膜异常难受。戴上耳机一边听nightwish一边看下载的电子书。本来出发之前想带一本书的,可我这个人有个毛病,总喜欢在不同的城市里买书然后带回去。不能看纸质书只能忍耐一下。去接水的时候看到有人拿着纸质版的书歪坐在座位上看,好感就顿生。最爱安静看书的人了。座位周边的情况差强人意,格尔木在哪?新疆吧……也是醉了。
这趟列车将经过德令哈。知道这个地名始于海子的一首诗: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今夜我只有戈壁
草原尽头我两手空空
悲痛时我握不住一颗泪滴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这是雨水中一座荒凉的城
除了那些路过的和居住的
德令哈,今夜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抒情
这是唯一的,最后的,草原
我把石头还给石头
让胜利的胜利
今夜,青稞只属于他自己
一切都在生长
今夜我只有美丽的戈壁,空空
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
---------《日记》
总有些情绪应时而发,想起这首诗也是因为很多年前有人曾在耳边轻声吟颂。虽是中文系出身,可我对于诗歌真心喜欢不来。窗外的风景迅速倒退,落枕的脖子总让我胆战心惊,生怕下一秒疼痛就加剧。吞了几粒红景天,提前防备着,虽然上次进藏除了在纳木错之外的地方并没有任何不适。
好友得知我又要进藏,怎么也无法理解。她曾发给我一封很详细的西藏攻略及注意事项的电邮。我告诉她车厢里播着她曾最喜欢的刘若英的为爱痴狂。曾经的她如同歌名一般也是个为爱痴狂的女子。那些年里我看着她胖了又瘦,瘦了又胖,整天喊着,我要减肥!可也看着她把零食一大把一大把的塞进嘴里。如今的她慢慢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精致的妆容,得体的衣着打扮。突然就想起她在校广播站时做过的那些音乐节目。都是些和青春有关的日子。
我们总在感慨时光易逝,岁月荏苒。毕业后经历过的一切在相聚的刹那都沉淀进酒杯里一饮而尽,于是我们学会了沉默,终于长大。
没有任何预兆的,青海湖就这样在一片相机的咔嚓声中撞进瞳孔又淡出视线。你看,生活中往往有很多无意间的惊喜,总要保持好奇心才能遇见。
坐不住的我在车厢连接处看玻璃窗外的风景,有个藏族大妈走过来,找个不挡道的地方蹲下来,拿着小药瓶给右胳膊喷药,左手不怎么方便,于是我蹲下来帮她喷。说前几天骑摩托车和别人碰到了一起,还好只有右胳膊肘的神经被扭到,骨头没什么问题。嗯,然后我也才知道云南白药的用法。大妈看我站着,以为我是无座票让我去她的座位坐着歇歇。。。看着她的笑容,让我想起这些年无意间帮到别人时得到的感谢。其实,无需多言,一个笑容足以表达一切。夕阳很美,前路未知,我很期待!
今夜,我将在茫茫戈壁安眠,愿神保佑,我终将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