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翱翔在飘着朵朵白云的蓝天之上,我特意选择靠窗的位置,透过云的缝隙,看到一座座相连的雪山。我寻找当年骑行的痕迹,看到了著名的怒江72拐,在白茫茫的雪山上,一条黑色的道路呈之字形从山顶向下蜿蜒曲折。
飞机降低高度,准备着陆,一条碧绿的河水映入眼帘。在群山环绕之处,平坦地带就是贡嘎机场。
稳稳地,飞机降落在第三极。
乘坐大巴前往拉萨市区,下起小雨。在大桥上远远地望见布达拉宫,想起2012年骑行到这里时第一次看见布达拉宫的激动心情。从布达拉宫前缓缓驶过,心里默默地说着:布达拉宫,我又来了;拉萨,我回来了。
安顿好住宿,藏族朋友喊我去他和朋友合伙开的酒吧。他是我在2012年从拉萨前往西宁的火车上认识的一位藏族大学生,如今已经毕业回到家乡,成为一名警校教员。
酒吧不远,在北京路上,我步行前往。
酒吧里,人气很旺,歌手抱着吉他弹唱。
刚到拉萨,虽然兴奋,却忌惮高原反应,没敢多喝,喝了三罐青稞啤酒。聊得很开心,不知不觉中,12点已过,我决定回青旅休息。
朋友将我送到门口,向我讲述酒吧招牌上图案的含义,图案是圆圈里一个“执”字,意为:执着追求梦想。
在安静的深夜里慢慢地走回来,虽然只喝了三罐啤酒,却在轻风的吹拂下有些微醺。
我曾经侥幸的认为,这次来西藏不会有高原反应。2012年来拉萨,我是骑着单车一路适应了高海拔,到了拉萨生龙活虎,蹦蹦跳跳,和在平原地区没有两样。
但是这次不同,第一天夜里就在头痛中醒来——我高反了。不仅是头痛,呼吸似乎也有些困难,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为了缓解高反症状,我决定出去走走,稍微运动一下。勉强打起精神来,穿好衣服起床。刚出门,一只花猫窜到了玻璃屋顶上,明亮的眼睛盯着我,喵喵的叫着,凌乱的心情竟无意中得到了几分安慰。
小雨淅淅沥沥,我决定到布达拉宫看看。围着布达拉宫转经的人特别多,还有不少磕长头的虔诚教徒,他们用身体丈量着路程,把湿漉漉的地面擦得光亮照人。
来到药王山观景台,那是拍摄布达拉宫全景的极佳位置,五星空气飘扬在布达拉宫广场上空,宽阔的北京路上车流不息,靠近药王山的位置是圣洁的白塔,挂着彩色的经幡,建在红山上的布达拉宫屹立在眼前。
走到布达拉宫东门,想起四年前在这里排队一整夜预约门票,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也下着这样的小雨。沿金色转经筒一路走去,到了龙王潭公园,找到了可以拍布达拉宫倒影的那池湖水,却因为乌云密布,倒影幽暗朦胧。
不知不觉中,头痛已经不再折磨着我,雨也停了。
夜里一场大雨,到清晨已换作蓝天白云,高原反应卷土重来,头痛依旧。早早起床,随着转经的人群,绕布达拉宫转一圈。终于在龙湾潭拍到了布达拉宫的清晰的倒影,算是完成我此行的一个心愿。
穿过布达拉宫广场,步行到大昭寺。阳光照耀在大昭寺金色的双鹿祥轮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辉。大昭寺门前,跪满了磕长头的虔诚信徒们。绕着大昭寺的八廓街上,也有磕长头的信众,他们用身体的最大面积接触路面,丈量着走过的路。
藏历四月十五是佛祖释迦牟尼的诞生日,被称为萨嘎达瓦节。在这一天,布达拉宫和大昭寺周围磕长头的人特别多。
在八廓街上,人们自动分成两队转经。外圈的人们走路,手里摇着转经纶,口里诵着佛经;内圈的人们磕长头,有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也有古稀之年的老人,还有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男女老少,都是那么虔诚地跪拜,用身体丈量,绝不遗漏一寸土地。
商店门口有食品和饮料供应点,是免费的,有志愿者端着饮料送到转经的人手里。初中生模样的藏族志愿者端给我一杯橙汁,让我大受感动,没想到我这样的游客也有如此待遇。这让我想起了跑马拉松的时候,也有食品饮料供应站,也有很多热心的志愿者。
罗布林卡是班禅的夏宫,在这个艳阳高照的下午,沿着高高的红色宫墙漫步,参观了几个颇章,这是藏语音译,是宫殿的意思。林卡是公园的意思,里面长满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和植物,阳光斜照在树下的草坪上,树木投下修长的影子,不知其名的鸟儿躲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回来的路上,我看到有很多人沿着大街在转经,大部分人是走路转经的,我也看到一位中年妇女磕长头转经,旁边伴随她的大概是她的女儿,撑着伞为她遮挡太阳。在红绿灯路口,司机们会自动为这位磕长头转经的人停车让路。
后来我才知道,拉萨有四条转经路,分别称为:囊廓、八廓、林廓和孜廓。在藏语中,廓是圆圈的意思,囊、八和林分别意为:内、中和外。也就是说,囊廓是内圈转经,是在大昭寺内转经;八廓是围绕大昭寺转经,也就是八廓街;林廓是外圈转经,沿着林廓路、江苏路和金珠路将布达拉宫、大昭寺、小昭寺和白塔都围绕在内的转经路。而孜廓,则是围绕布达拉宫和白塔的转经路线。
萨嘎达瓦节那天,布达拉宫后面的龙湾潭公园里,我看到很多人坐在路边,手里拿着零钱。在萨嘎达瓦节这天,给穷人施舍和转经一样可以积累功德,他们手中的零钱大部分都是人们转经路过时施舍的。
萨嘎达瓦节是四月十五,但是,这个节日持续的时间却长达一个月。我们的司机师傅说,今年比较特殊,有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虔诚的信徒是不会杀生的,也不会吃肉,不会喝酒。
拉萨,平均年日照时间超过3000小时,是著名的“日光城”。日光城也有下雨的时候,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到日光的照耀,人们心中的信仰是这座城市中永恒的灿烂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