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中秋,是父母大人最忙的时候。
自去年开始,父亲的腰板已不如以前那么硬朗,毕竟已七十岁。我们姊妹几个不想让他太累,想让他放弃种地。他累的时候会满口答应,其中一块不太肥沃切离家远的地他不想种了,路远不说,又不好走,种庄稼收庄稼很费事,父亲就在地里种上了杨树。树不用搭理,会省事很多。其它的几块地,父亲一直不舍的放弃,收了种,种了收,虽然感觉累。
作为他们的女儿,自然不能眼看他累了不管。中秋节,是收花生的季节。父亲种了五亩花生。国庆节我只放了一天假,因为太忙没回家,中秋的前一天下午我回了家,在家住了一晚,一来可以在家可以和父母两人好好唠唠,二来可以早起可以帮他们多干一点活,三呢,我对老家的情节越来越浓,喜欢家里的大院,喜欢暖火火的大炕,喜欢邻里邻居串门子拉大呱的生活。
我回家的那晚,邻居姐姐跑去两趟,第一趟是问我母亲外出干活的事儿,她们几个农活不忙的时候经常外出打零工,母亲虽然年纪大,但乐此不疲,每次我回去都跟我炫耀,讲她们几个姐妹的故事,给我感觉不像干活,倒是像旅游归来的兴奋,几次想劝她别外出忙了,看她开心快活的样子就没开口。累并快乐着?母亲一辈子没外出赚过钱,这几年因为农民机械化作业程度高,不用白天黑夜待在地里,闲暇时间多了一些。赚钱会上瘾的吧?我戏说她“老财迷”,她都乐得不行。许是实现自己价值的感觉,母亲一直对外出干活情有独钟,看她开心的样子,也就由着她啦。
第二趟呢,这个姐姐送去了刚出锅的山栗子,黄黄的,甜甜的,全部切开了口,很容易剥开,吃在嘴里,甜在了心里。
刨出的花生全部拉到了场院里,剩下的人物就是摘了。三大垛,看着就愁人,但为了给他们减轻一点,我拼了。右手累了换左手,左手累了换右手,一刻也不敢闲,我多干一点,他们二老就可以少干一点,用我的微薄之力帮到他们,我也是开心的。
干活虽然是累的,但可以听他们讲家常理短,讲村里的人和事,讲我们小时候的事儿,每每这时,我都感觉回到了以前,真正家的感觉。我甚至对菜园子的位置,小学学校,经常浇菜的大口井都特别有感情。我洗手洗脸还是喜欢用家里院子里的压井,不管春夏秋冬。冬天井里的水是温的,一点也不冻手。夏天天它又有冰凉的,很是解暑。也很喜欢墙上结满一墙的扁豆,嫩嫩的,摘上一把,这个季节可以蒸了蘸蒜泥吃,也可以炒着吃,满满的都是小时候的味道,喜欢极了。
眼看黑了天,我得收拾一下回婆婆家过节,母亲甚是挽留,我知道她是想让我第二天再帮她干活,毕竟我是一个肯出力干活的孩子,这一点甚得母亲的喜欢,我猜一定是的,要不她为什么不怎么盼着我大姐回家呢?大姐没我有力气,干起活来只剩嘴了,母亲对她自然没有什么指望的了,嘿嘿。
不管咋说,我还是要回家的。毕竟是嫁出去的姑娘,婆婆老公孩子都在家等我。我说母亲说好了,如果第二天天气晴好 我还是返回去帮她干活 ,而且带上她的闺女女婿。母亲开心的笑了。
在外是英雄,回到家我便成了狗熊——累瘫了,浑身疼,特别是我的两个胳膊,疼的酥酥的。但无论如何不能让母亲大人知道,她会心疼我。不管怎样,我都要当英雄,但累,无以言表。
婆婆一家吃了好吃的喝了红酒,一家又一起“圆了月”,公公大人口中念念有词,一家八口人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然后分吃月饼,葡萄,梨子……当然都是象征性的,——吃了一肚子的菜,谁还能吃下这些东西?
是真累了。中秋之夜匆匆打下这些字,是我该休息的时候啦。
明天如果天气晴好,我还得回家帮母亲干活呢。母亲惦记着,我也惦记着。
很想看一下中秋晚会,无奈很困,还得早起,是该睡觉的时候啦。
愿花好,愿月圆,愿岁月静好,愿国泰民安。
幽兰写于中秋节晚上九点三十分。